缓缓道，“不知。”

“噗嗤。”听到他这么说，银发天使突然笑出声来，“父神，您，真的不适合撒谎。”

神祇眸色沉沉，盯着天使因为笑容而勾起的唇角，轻轻眨了眨眼眸：“这是你第一次在吾面前笑。”

天使唇边的笑容微敛：“有……么？”

听到他这么说，莫默细细回忆起来，这才发现，好像不管是他，还是真正的加布里耶尔，都从未在耶和华面前展露过笑容。

真正的加布里耶尔敬畏濡慕创造出自己的神祇，所以在每次觐见神祇之前，均会潜心祷告，净化身心，或者直接转化为最本源的光灵力形态，与神交流。

而他，则是干脆使用最可恨的手段，戴上虚伪的面具，欺骗、利用……

心头微微一痛。银发天使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微微垂眸，低声道：“下次不会了。”

什么不会？不会再在他面前笑了吗？

真的有这么……厌恶或是畏惧吗？

神祇眉头微皱着，突然感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焦躁与无奈。

沉默了片刻，神祇方才缓缓开口：“你还未回答，为什么不回去。”依然是清冷淡漠的口吻，但不知为何，莫默总觉得他的语气，好似变得愈发冷淡，不由微微愣住。

“回答吾，现在。”银发天使的沉默似乎挑起神的怒火，简短话语之中，简直冷得可以掉下冰碴。真神灿金双眸微微眯起，视线之中不由地带出一丝威压。

“我……”

他要怎么说出口？是说因为他知道这是路西菲尔堕天所必经的打压所以忍痛不去破坏？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所以才自欺欺人地不敢去看路西菲尔溢满痛楚的双眸？亦或是……他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可以不择手段……

“我……呃，父神？”莫默不解地看了眼神祇突然握住自己手腕的修长手指，忍不住抬头看向他的金眸。

“算了。不愿说的话，不说就是。”神祇清冷嗓音之中似乎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情绪，缓缓道，“想知道吾如何处置路西菲尔？”

“您，您果真要处置殿下？！”

银发天使月白双眸之中不由流露出的一丝质疑与失望，仿若一根利刺，真神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头血肉被这根刺穿破的声音。

但他的语气竟然还能一如既往地冷淡镇定：“路西菲尔对圣子不敬，在执行任务之中擅离职守，吾无法轻饶，你无需多说。”

“……是。”银发天使似有心理准备，不再多言，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不用多虑，万事万物都有其特定轨迹，莫要强求。”

当神的这句话传进耳中，莫默眉头一跳，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第97章世界六攻略游戏：圣战天堂（十九）

第五重天极北之境。

由天界最坚固的黑晶石打造而成的天堂监狱，浑身上下散发着幽禁、压抑、晦涩的气息，如同一名绝望的佝偻老者，幽幽站立在绝望之巅。

凡是触犯天界律法，或是恶德缠身的罪恶天使，均被押至这里，由本职司掌律法、衡量罪恶的炽天使萨麦尔宣布应承受的惩罚，随后关入无尽牢狱。

幽深寂寥的牢狱之中，弥漫着所有天使最无法忍受的黑暗与压抑，直到牢狱外黑晶大门的青铜门锁发出一声“咔哒”脆响，才算打破这让人感到绝望的困境。

随着天堂牢狱的大门被一只苍白纤细的手缓缓推开，牢狱外耀眼的亮光便如同找到宣泄口一般，争前恐后地涌进牢狱之中，让这座被天界无数天使恐惧畏怖的幽暗之所，终于露出其丝丝真面目。

牢狱之中其实仅有三物：无尽的黑暗，数不清的牢笼，以及绝望的罪恶天使。坚固冰冷的黑色囚笼被分隔在牢狱两端，从而留出一道供人行走的窄小通道，通道狭长而弯曲，拐拐绕绕地通向更深的黑暗。

一个个面色苍白、隐隐透出颓废之色的天使，均被一条粗如手臂的黑色铁链束缚在牢笼之上，麻木的面容因为牢狱的开启终于产生一丝波动，畏惧而兴奋地看向被开启的大门。

“萨麦尔大人，我已经知罪，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放我出去！”

“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是你这个小人污蔑我，惹人嫌恶的鬼眼天使，还不放开我！”

“我要出去……出去……”

“出去我就不指望了，我就想知道这次又是哪个天域的崽子这么倒霉，被送进这个被天界所有人抛弃的地方？”

“哈哈，真是期待呢……”

“……”

伴随着牢狱中众天使或愤怒、或绝望、或憎恨、或冷漠的嘈杂声，这座监狱的主人，终于提着一盏幽蓝灯火，缓缓走进大门之内。

被牢狱内关押着的犯罪天使畏惧而憎恶的“鬼眼天使”，苍白而瘦削的面容没有因为他们的叫嚣产生一丝波澜，尽管一双天生恐怖的双眼被白色锦布紧紧蒙住，他还是稳稳地、没有一丝犹豫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跟随着萨麦尔缓缓走进来的，显然便是这一次被押解入狱的犯罪天使。由于逆光的原因，天使们尚未能看清这位新人的面容，只能听到比牢狱中任何人的都要沉重得多的锁链随着他的步伐在地上拖动着，所发出的沉闷声响。

这必定是一位犯了重罪的邪恶囚犯。一时间，牢狱内所有人都这样想着。

很快，牢狱大门在两人进入之后缓缓关闭，黑暗重又笼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