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您请坐。”江扬赶紧把两脚塞进扔在一边的拖鞋里,娴熟地斟茶递过去,“本想明天向您汇报基地的状况,不妨现在就说吧。”江扬站在书桌前面,用一个属下最标准的姿势,讲那些听来繁冗、官腔的事情,但条理清晰,事无巨细,往往累了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用餐时间。
这种习惯从他十六岁进入海军陆战队开始,延续了整整八年。江大元帅沉沉叹了口气,合上书本,随意地插回架子上:无论如何,这个习惯是身为父亲的他强迫儿子养成的,开始只是不放心儿子的言行,希望能够引导他不要走弯路,后来,积怨下,这变成了父子互相折磨精神的有利武器。不知道多少次,江元帅看着结束了外交晚宴后在车里就累得睡着的江扬,躲进浴室冲凉,十五分锺后带着工作报告到书房里见他,一站又是两个锺头。他很想让儿子坐下,但是儿子却倔强地一昂首,声音淡淡的:“不用了,谢谢您,我应该站着说,这是礼节。”
“都怪你,翰韬。”江夫人蜷在被子里,眉眼间完全失去了首相的风采,更像一个最普通的、为儿子担忧的母亲,“八岁那年的事情,你是躲无可躲的罪魁。”
江元帅在黑暗里睁大眼睛看着窗外,按铃叫人:“浓茶,煮得热热的。”
那时候的江家,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喜得二儿子江立的意外更让家庭陷入了空前的忙碌中。八岁的江扬跟父亲就像跟那些多年不相往来的远亲一样陌生,跟母亲更为要好,完全是因为她需要边恢复身材边照顾只知道大哭的江立。弟弟的出现,让江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并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