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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报社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开了灯,漆黑的空间骤然亮如白昼。
书桓一脸疲惫,拖着沉重的双腿挪到沙发边,脱掉西装外套,扯掉脖子上的领结,颓然倒在沙发里。
好累,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心累,好漫长,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漫长的一天。
在那个热闹的订婚派对上,所有的人都在笑,只有他,最应该笑的男主角,却全程心不在焉,心神恍惚。那本不是他要的订婚,但是,却不得已的发生了。
好不容易捱到送走宾客,送父母回宾馆,他不顾如萍的挽留,执意要出去走走。
“书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呢?让我陪你一起好不好?”如萍热切地看着他,一贯的体贴。
“不用了,我要去报社处理点工作,你不用陪我,写东西需要安静。”书桓闷闷地回答后转身离去,无视身后黯然的如萍。
哪里有什么工作需要处理,他不过是想远离“那边”令人窒息的空气,找点事做做,麻痹自己。
“何书桓,你完蛋了,订婚第一天就迫不及待的想逃离,以后你该怎么办?”
心情烦躁到极点,书桓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望着窗外。
夜色很好,天空黑得纯净,没有一片云彩,点点的星光熠熠闪耀,最亮的那颗,就像是她顾盼流连的眼眸。
“依萍......”书桓神思飘渺,不禁轻唤出声。
那双动人的眼睛突而变得沉痛,变得忧伤,就像,她今天刚看到他时那样。
书桓猛的从沙发上跳起,有一霎那的冲动,想要去找她,找她再问个清楚。
人冲到门口,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却停住了,然后慢慢松开。
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如萍的未婚夫,他没有办法以这个身份去面对依萍,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砰!”
书桓发泄的一脚踢倒了墙角边的凳子,沉默了一会儿,转身朝自己的书桌走去。
工作,工作,他现在需要工作,才能让自己不去想依萍。
可是手头根本没有工作,怎么办?对了,抽屉里有很多读者来信!可以一封一封回。
书桓急忙地拉开抽屉,翻找读者的信件。
雪花般的信件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翻着翻着,他突然停住不动了,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其中的一封。
“那是...依萍的字?”
书桓把那封信拿到眼前仔细辨认,没错!确实是依萍娟秀的字迹。
他心里竟有了隐隐的期待,“依萍居然给我写过一封信!”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来回几次,手心都有了汗。
“要不要看,要不要看,”他在心里挣扎很久,终于还是撕开信封取出了信纸。
整整迟了两个月的信:
书桓:
和你分手已经半个月了,这漫长的十五天,对我像漫长的十五个世纪,每天是怎么活过来的,自己都弄不清楚。上次,勉强压抑了我所有的自尊,到报社去找你,你的冷漠,让我痛彻心肺。本来,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给你写信了;但是,想你、爱你的心情战胜了一切,我还是提笔了。书桓,千言万语,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我爱你,全心全意的爱着你!如果爱与恨之间的距离如此之短,我祈求这封信,能使你从恨的领域再跨回来吧。如果你心里还有我,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个星期六晚上七点,我会在大上海门口等你。
读着上面的一字一句,书桓的心开始抽痛,越攥越紧的手把信纸捏得皱皱巴巴。
“依萍,你真的去了吗?等了我很久吗?”书桓喃喃自语,他知道,骄傲如依萍,要低声下气地写这样一封信,需要多大的勇气!
可是,依萍不是不爱他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委屈自己?
难道?难道是......
书桓不敢再想下去,他不要这种难道,不要这种也许,他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可以给他答案的,只有一样东西!
日记,是的,依萍的日记!
书桓猛地站起来,四处找寻那本日记本,他记得那天忆朋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不会被人扔了吧!
他急出了一身汗,走到外厅疯狂地寻找,总算在角落里找到了它。
书桓捧着它,小心翼翼地,就像捧着自己的心。
那本绿色的日记,依萍的日记,写着她最真实的心声的日记!
书桓咬咬牙,颤抖着翻开了一页,又一页.......
渐渐的,拿着日记的手止不住得发抖,终于,日记“啪”的掉到了地上。
什么“如遭雷劈”,什么“万箭穿心”,都不足以形容此刻书桓的心情。
“何书桓,你为什么不听方瑜的话早点看!为什么要到现在才看!”书桓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跌坐到地上,泪水,在脸上纵横交错。
无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