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诞下婴儿之后再行处罚;要么同时舍弃,彻底断了这隐患。
夜深人静,元凛陷在混乱的思绪里无法安眠,令景坤前去查看男人的情况。不论承认与否,他这样做,还是想给对方一次机会。
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男人的谎言。
攥紧拳头,元凛熬得通红的眼睛泛着嗜血的光。
次日,留在军营的两千护卫军启程前往雪城,元凛身体有所好转,仍然无法骑马,只得躺在马车里休憩。当天傍晚,当他到达目的地之时,战事已经基本结束,城头插着耀眼的王旗,一小队士兵正在忙着收敛堆积的尸体。
提前得到消息的封洛守在城门处迎接,身着黑色盔甲的谷勉亦站在一旁,嘴边带着一丝悠闲的笑意。
绯从里面掀开帘子,元凛召唤封洛上前。
“……共杀死敌方三千余人,抓获五六百人,都是些老弱病残,大部分精壮男人战死了。至于他们如何处置,听凭您吩咐。”对于元凛的询问,封洛逐一答道。
“火刑,就在今晚,一个都不能放过。”
元凛挥挥手,侍女落下帘帐,马车缓缓驶入城中。冷冷的血腥气刺激了麻木的神经,他几乎迫不及待地盼望着夜晚来临,用一场吞食无数生命的烈火,涤荡体内滔天的怨恨与愤怒。
偌大的雪城消失了生气,简陋的石头屋都被搜掠一空,所有枭族居民无论老少被绳索绑成长串,赶到巨大的牲畜棚子里,几十名强壮士兵手执利器,在棚外看守。
棚子外,士兵们挥舞着铁铲,将干涸的水池加深拓宽,形成一个将近百米的巨大坑洞,旁边备好柴火和滚油。俘虏们透过木棚缝隙看到外面情景,登时颤抖着挤作一团,哭泣咒骂声不绝,宛如人间炼狱。
夜幕逐渐降临,一轮宁静弯月挂在遥远的天边。
不远处,方培被放出囚车,腿脚由于长时间蜷缩在笼内无法动弹,只能跌跌撞撞地蹒跚前行。
拖着沉重的镣铐踏上熟悉的土地,见到的,听到的,却陌生至极,他在战场上杀过很多人,面对如此凄惨的场面,第一次感觉到彻骨的恐惧。
他们都是普通人,除了伤员之外,其他都是老人和未成年孩子,还有少数女人躲在人群之中,个个鼻青脸肿、衣不蔽体,显然被送来之前遭遇过非人的凌辱。
元凛曾经说过的话,即将在今天兑现。
在离大坑十余米远的地方,他被压着跪倒在地,极力抬起头,他环顾四周,寻找着那人的身影。
不一会儿,景坤领路,元凛靠在宽阔的王座里,被几个人抬了过来。他一身白色便装,衬得脸色愈加惨白,银发蜿蜒地垂落到膝盖,眼眸像是结了一层厚重的冰,毫无波动地看向自己。
“元凛……”方培无意识地唤道,试图伸出手,随后两臂剧痛,被强制束缚在背后。
元凛面无表情,转头对景坤低语了几句,没过多久,侍卫端来硕大的火盆,上面放着一根铁质的刑具,碗口大的一端已经烧得通红。
景坤戴上特制的手套拿起刑具,几个大汉摁住了方培的手脚,防止他挣扎。刺啦作响的红艳铁器呈鬼脸的形状,散发着灼热的高温,稳而慢地接近了他的腹部,还没真正接触,皮肤就被烫得窜起一层可怕的剧痛。
方培眼睁睁看着刑具停留在距离皮肉两公分处,周身止不住剧烈地战栗起来,他望着冷眼观刑的元凛,急促而嘶哑地喊道,“不,不要……别这样,让我死吧,不要折磨我……”
“有一点可能你没搞明白。我,西罗之王,从不会对敌人抱有仁慈之心。”元凛唇边漾起一抹刺目的笑容。
拉长的嘶吼从男人喉咙中破裂而出,烧红的烙铁咬住了脆弱的皮肉,焦糊的人肉味散发开来,刑具离开之时,惨叫才低了下来,转成虚弱变调的呻吟,原本结实漂亮的腹肌登时血肉模糊。
摁住他的士兵撤了回去,方培疼得头脑一片空白,脱力地躺在地上,满脸都是汗液,嘴巴大张着,呼哧呼哧地发出痛苦的呻吟。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放在架上翻烤的活鱼,已经没有挣扎的余地。
“疼吗?贱货,这是你应得的。”元凛抬头,天上的弯月染上了血红,“点火。”
火盆推入堆满了易燃物的大坑里,不过几秒,火焰便熊熊燃烧起来,火苗最高处窜出坑外,跳跃飞舞。背对着火焰,元凛的头发,皮肤,衣服,都被映得通红,恍若冷酷无情的地狱之主,正在下达残酷的判决。
方培茫睁着眼睛,他想要出声乞求,可喉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低声呻吟。费力地撑起沉重的身体,手脚并用,一寸寸地向前挪动,这次没有人阻止他。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千辛万苦地爬到元凛脚边,抓住了一尘不染的衣袍,嘴里发出呜呜的嘶声。
元凛低头,手指落在男人的发顶上,缓缓抚摸到了脸颊,停在下巴处。
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就被深深的吸引着,直到如今,还是逃不出这噩梦般的勾引。从没有人能够传递这样生动的痛苦,他绝望的眼底,悲凄的神色,无声张合的嘴唇,撕裂颠簸的声线,轻易攥住了自己心里最柔弱的弦。
这次,必须教他知道背叛自己的下场。
棚门打开,看守推着第一拨人走了出来,看到吞噬的火焰,几个俘虏腿都软了,被锁链拖着到了坑边。
“我原本可以饶了他们的性命。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找不到宽恕的理由。”元凛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