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司业冷笑道:“说来说去,你们还是要查我国子监?”
蒯鹏怒道:“怎么,你国子监就查不得?你再三阻挠,莫非是作贼心虚?嘿!这门锁完好无损……”
叶小天打断他的话道:“荆兄,门锁完好无损,并不能证明什么,这种锁很容易打开,不瞒你说,给我一件合适的工具,我都能捅开。司业大人好心帮我们寄存银两,我们不可胡乱攀诬国子监,令司业大人为难。”
乐司业听他这么说,本已气得发青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叶小天趁机向乐司业长施一礼,诚恳地道:“司业大人,您是学官,教书育人的道理,您比我们这些后生小子还要明白的多。这些银子是用来赈灾救民的,盗银的人可谓丧尽天良啊!
如果这笔银子找不回来,不知有多少难民的处境将雪上加霜。您老维护国子监的心情,在下可以理解,可是眼下银子确实失窃于此,您要想洗脱国子监的嫌疑,就更该配合我们,查出这真正的窃银大盗来。”
乐司业听了不禁沉吟起来,半晌之后,方缓缓说道:“此事,乐某做不得主。我要禀报祭酒。”
叶小天道:“有劳司业大人!”
乐司业狠狠横了蒯鹏一眼,拂袖而去。
蒯鹏冷笑道:“看他做贼心虚的样子,那窃贼必然出自国子监无疑。”
叶小天安慰道:“真相还未大白,蒯兄不必这么说。”
那佟掌柜的眼见一桩大生意飞了,好不懊丧,不耐烦地上前道:“几位,不好意思,既然你们的银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这笔买卖咱们也就做不成了,告辞!”
叶小天也有些泄气,向他拱了拱手,眼看着佟掌柜的出去,忽然想起一事,顿足道:“不行,不能让他这么走。”
汤显祖和蒯鹏一怔,齐声道:“怎么?”
叶小天道:“佟掌柜的离开后,必然会把此事张扬出去。如今这事扑朔迷离,尚未查个清楚。若是张扬开来,不免有人会猜疑国子监中有人做案,也会有人猜忌你我,假借义卖赈灾的名义敛财,实则中饱私囊。”
“对啊!”
蒯鹏恍然大悟,道:“我去追他,叫他嘴巴严实点儿。”
蒯鹏说着快步追了出去,他是锦衣卫,那佟掌柜的不过是个商贾,只要他吩咐过了,那佟掌柜一个生意人,断然不会再多嘴,再也没有人比这些小民更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了。
不一会儿,国子祭酒田明道匆匆赶来,田祭酒的脸色比乐司业还要难看。在来此之前,他已经严词训斥过乐司业一顿,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善款是要追查的,但他最在乎的是维护国子监的名誉,否则一旦传出消息,说国子监的太学生们或者传道解惑的先生们窃取善款,国子监必然声名扫地。
田祭酒赶到现场,听蒯鹏气愤愤地把事情一说,便道:“好!本官让乐司业配合你们,去查一查昨晚出入国子监的人,不过,你们须得小心从事,如果此事张扬开来,哼!”
田祭酒一声冷哼,蒯鹏的狂妄之态顿时敛去,他忽然意识到,后果不仅仅是丢了善款这么简单了。
别看田祭酒是个教书的,可国子监是培养官员后备力量的最高学府的校长,能入学国子监的人,最低也是个举人,这些人出去后,要么做官,要么是地方上极有影响力的缙绅,国子祭酒和西席先生,那可是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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