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尾的肉食动物绝不是能日日喝粥吃青菜也毫无怨言的家伙。
“我想吃红烧肉……”
因为吃饭不顺发脾气似乎太幼稚,但俗语都讲[民以食为天,吃饭皇帝大],可见这也是很严重的事。米小黎一想到最近‘吃糠咽菜’的日子,肠子就拧着劲的不舒服,却不知道会长为了照顾他,这些天一直牺牲颇多。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什么‘不用凡事亲力亲为’这样的借口也就是骗骗实心眼的米小黎,如果是旭宸,张口就能找出十几个证据一一反驳。
三个星期后的大学体育联赛,毕竟是校际间的活动,有许多的对外的活动配合,时间配合,人员配合,起码需要组织部、宣传部和体育部联合处理,甚至还需要校际间熟人较多、擅长对外联谊的文艺部,这个时候学生会会长放手不管,要谁去协调?
还有经费问题,再多,再完美的计划,没有钱就什么都白搭,现在所有的操作都到了实质阶段,钱这个问题就成了棘手的部分。学生会能支配的就那么点,如何合理化运用,怎么避免拆东墙补西墙,怎么达到资源利用最大化,几个部肯定都要争,各有各的理,最后,当然会长也得去调节。
还有,l大排课的特点,每天最多排四堂,即使一天都排满了,也只需要带那么三四本教材,更别说他们的课程基本上只排半天,但宋永远都是那么满,明明每天最早的课也要八点半才开始,但会长总是七点不到就要离开寝室。
豆丁就是个能吃能睡的小猪猡,心宽得很,这里面的逻辑因果以他的头脑不会想不明白,只不过他根本就不会想,自然他也不知道这些天,在他睡着之后,宋烨每晚都要弥补白日落下的工作直到深夜。
豆丁只知道他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碰到荤腥,并且今天恐怕他还不得不继续这样的凄惨遭遇。他觉得很饿,不是用青菜果蔬就能塞饱肚子的那种饿,吃饭也不再是一般意义的享受过程,尤其在这会儿,开饭时间,那些挡也挡不住地美妙味道从其他寝室飘进来,变成了一种诱惑,炫耀、拒绝甚至是嘲弄。
是谁给会长权利做这样的决定?
是谁规定他必须要吃青菜豆腐?
米小黎把自己窝在被子里,觉得特别委屈,以前在家的时候,爸妈再忙,在他病了的时候也总会有一个人陪在身旁,阿姨更是会忙前忙后地给他做各式各样好吃的,爷爷奶奶即使隔得那么远,也会给他打电话,寄礼物……
听了宋烨的话,米小黎现在即使心里再不舒服也不敢给爸妈打电话诉苦了,但他确实,确实过得不开心,也许不仅仅是吃的方面,失落、凄凉,也许也是生病造成的情绪低落,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这样被冷落、忽视过,忽视到几乎等同‘被虐待’。一时间,他为自己为什么要坚持在国内读完大学,为什么不走读而选择住校这样的决定有点迷惑到动摇。
白水青菜,乏善可陈
“我不饿。”
“我想回家。”
“我一点也不喜欢住学校宿舍。”
我想妈……
米小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过就是吃得不顺而已,却好像受天大的欺负,可他就是忍不住,鼻子酸得发疼,眼睛发热,被角很快就晕开了一片水痕,然后当‘罪魁祸首’宋大会长靠近时,满腹的委屈好像分洪倾闸而出,宋烨身上熟悉的舒服佳薄荷味更像是一种安慰诱导剂,瓦解了所有的‘倍受虐待’所产生的怒气,最后,眼泪一发而不可收拾。
……
“……老子不做大哥已经很多年……”走廊里,熟悉的,改词又跑当平门口,预示着来人随时撞开宿舍大门的可能。
宋烨轻拍着豆丁的背,一直在低声安抚着米小黎,这时他明显感觉到豆丁微微抽噎颤抖的身体往自己的怀里更深的地方挤了挤,原本低声的呜咽也在极力控制下成了无声。
鸿牛端着晚饭晃荡进寝室的时候,就看到豆丁裹着被子趴在会长怀里,而会长正连人带被一齐抱着。
鸿牛弯腰凑近,“咋,哭了这是?你说说这孩子,喝几天粥至于么!来来来,鸿哥今天打了烧排骨。”
只见会长大人抬起头,冲着鸿牛冷眼一横,语气不善,“一边儿去,满脑子就认吃!对,就你是牛人,你十七岁的时候,生病在外,爹妈都不在身边,你也能牛得起来?”
“是是是,会长大人教训的是,我该死!我是杂草,咱们家豆丁就是会长大人的心头宝……”鸿牛端着饭盒灵巧一躲,避开了会长的无影脚,却避不开会长的飞眼刀。
会长大人伸出手指一点一晃,“排骨,留下;人,滚蛋!”
——差别待遇,绝对的差别待遇!
其实会长这人不是善良型的,这谁都看得出来。
可他能在学生部正为校际运动会忙得昏天黑地的当口,特意抽出时间陪豆丁去见那个该死的友好寝室;
他能在任何可能伤害到豆丁的状况之前,明里暗里地出面摆平;
或者比如这几天,他扛下照顾豆丁的责任,不在乎夜夜减少睡眠以弥补白日落下的工作和学业。
这正常么?
正常就怪了!
可会长大人不觉得,他认为挺正常的,就好像豆丁难受想家,发脾气找别扭,最后却只肯在他怀里偷偷抹眼泪一样正常。
距校际运动会还有一周,正是最繁忙期,学生会的任务分配自然有所调整,原本不是负责这一摊的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