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挑起一边眉毛,怀疑儿子是得了失心疯:“嗯?无耻?”
段至诚,因为过于激动,所以气咻咻的浑身乱颤:“你!”他伸手指了他父亲的鼻子尖:“你明知道我和嘉礼有过那种关系,还要做出那种事情,你、你、你为老不尊、无耻之尤!”
段慕仁将那边眉毛落下去:“什么鬼话,沈嘉礼告诉你的?”
段至诚到了这个时候,倒还想着自圆其说的为沈嘉礼辩护:“我又不傻,难道还非得他来告诉我,我才能看出来吗?他现在又不做官,一个闲人,为什么隔三差五的就要来咱们家陪你喝酒?喝酒就喝酒,怎么身上还落下了伤?”
段慕仁是自信能够制服一切人的,然而此刻也有些无言以对。对着儿子张了张嘴,他决定发威。
“混蛋东西!”他显出了凶相:“我养了你三十多年,是你的爹,你现在跑来骂我无耻?”
段至诚看了老父的狰狞面孔,不禁瑟缩了一下:“当爹的做出这种事情,比那不当爹的还要龌龊!再说你都多大年纪了?上个月妈还说让你秋天回家,给你办五十五岁的大寿呢!嘉礼的爸爸要是还活着,都没你年高!”
段慕仁听到这里,终于是恼羞成怒了。
段至诚挨了顿胖揍,变成了真正的鼻青脸肿。他被塞入汽车送回天津,到家时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
段慕仁镇压了儿子,随后就命人前去沈宅,把沈嘉礼押了过来。
沈嘉礼此时已然酒醒,勇气全无,然而嘴很硬,不肯认罪。段慕仁打儿子打顺了手,很自然的向他踹出一记窝心脚。他倒在地上屏住呼吸忍痛,手脚也下意识的蜷缩了起来。
段慕仁到了这时,忽然想起他是个非常不禁捶打的,便暂停使用武力,蹲在他面前逼问恐吓。而沈嘉礼委顿在地,知道自己在体力上,绝不是这老王八蛋的对手,便压下胸中一口恶气,转而采取怀柔政策。挣扎着坐起身来,他低声说道:“伯父,你既然不相信我,就别再逼问了。想打就打吧,只是别要了我的命。我在这个事情上,罪不至死。”
段慕仁听他说的可怜,又想他近来在自己这里也是个乖巧的,似乎也不必赶尽杀绝,再把他弄个死去活来。只是尽管他死鸭子嘴硬,但要说一点嫌疑都没有,可也未见得。
段慕仁有些为难——从他的角度来看,自然全是儿子混账,一个阿斗似的东西,吃自己的喝自己的,居然还敢跑来骂老子无耻,真是不孝之极。再说儿子年纪轻轻,上哪里不能找到乐子?何必非要和老子争抢?以他老人家这个岁数,就算是身体硬朗,又能荒唐几年?
段慕仁想到儿子,叹了口气;随即想到孙子,心中却又明亮了些许。
孙子跟着他娘学的倒是知书达理,他想自己须得转移心力,把希望寄托到孙子身上。
段慕仁自我排解了一番,心情略略好转了一些,然后把目光又射向了沈嘉礼。
沈嘉礼没错也是错,被他严令跪在地上不许起身。沈嘉礼在段慕仁面前,早已讲不得尊严了,不挨打就是好的;故而让跪就跪,不敢多说。
此时已是夜深时分,段慕仁关了电灯,自去里间卧室休息。因为心知沈嘉礼所跪之处,与自己只有一帘之隔;所以他心里痒痒的,总觉着有些浪费光阴。如此过了良久,他忍不住下了床,摸索着走了出去。
屋子里很黑,几乎快要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能够听到浅浅淡淡的呼吸声音。他觅声寻去,在沈嘉礼面前弯下腰去,冷不防一双手臂忽然环住了他的脖子,随即温热的面颊贴上来,他的嘴唇上有了潮湿柔软的触感。
单手托住沈嘉礼的后脑勺,他恶狠狠的用力亲吻起来,极力的吮吸了对方的舌头。
段慕仁把沈嘉礼抱回床上,总算是如愿以偿的没有虚度良宵。到了凌晨时分,他躺在床上呼呼喘气,略动一动就是头晕眼花,心里知道自己这是贪婪太过、伤了元气。
虽然他依然身高力壮、食量如牛,但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禁不住在床上这般折腾了。扭头瞟了沈嘉礼一眼,他发现这小子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凄惨,竟然是一丝两气的,仿佛快要晕死过去。
他复又自得起来,觉着自己还是雄风不减当年。没料到这般年纪了,还能从沈嘉礼身上享到艳福,他想自己需要补养身体了。
至于儿子……
他的心思从儿子身上滑过去,决定还是思念一下孙子。心思在孙子身上打了个转儿,却是又滑到了仕途一道上去。
“委员长”三个大字仿佛是被镀了金通了电,在他眼前光明灿烂。他沉沉的吁出一口气,脑筋开始运转起来。
新人
沈嘉礼在段慕仁的床上睡了个懒觉,段慕仁和他一起懒。
日上三竿之时,两人先后清醒。段慕仁披着衣裳下了床,把内线电话打到厨房,让仆人送早饭过来。
段慕仁在夜里休息的不足,所以此刻下巴铁青、双眼泛红,头发又是乱糟糟的立在头顶,两鬓几乎花白,形象十分苍老。他也知道自己这模样不好看,急急忙忙的就前去洗漱。沈嘉礼坐在床上扫了他一眼,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得一阵厌恶。
可是在共进早餐之时,他还是主动给段慕仁夹了几筷子菜。段慕仁一言不发的大吃大喝,并不理睬他。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一同出门,在宅门前各奔东西——段慕仁是要去办公,沈嘉礼则是回家。
段慕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