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门久闭,门前积了一层风沙。杨谏山开门,迈步进屋。
房内冷如冰窖,却闻不到旧屋通常会有的潮湿霉味,浓冽刺鼻的酒气侵占了全部嗅觉。一坛一坛堆着,倒着,桌上地上床上,滚在垃圾里,卷在衣服被褥里。放眼望去,屋里全是酒和空坛子,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杨谏山注视着倒在酒精里的那个人。胡子鬓发久未打理,油腻脏污,乱糟糟篷着。面孔泛着不正常的红,皮肤衰老松弛,眼袋下两条深深的沟痕。一个潦倒邋遢的,行将就木的疯老头。
他蹲下,直视老头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道:“老师,我为左君来。”
老头盯着别处。脏胡子下的嘴唇蠕动,他含糊不清地道:“左思存?不是死了吗。”
“周容也下狱了。我的学生都完了,完了。”宋小书醉醺醺地笑,长着老年斑,青筋毕露的手颤巍巍地,又去够酒坛,“没人请我喝酒了。”
“我记得你,叫杨……杨什么的。你来请老夫喝酒吗?”
杨谏山道:“不是。”
“那就给我滚。”宋小书做了个挥手赶人的动作,不小心把酒坛刮倒了,酒液涓涓流出,淌了一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