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平了北平以北的四州十八县,力求后方不乱。
朱权则于北平城中整顿三日,继而浩浩荡荡地杀出了居庸关。
与此同时,八百里加急军报与朱棣的檄文送至朝廷,燕王终于反了。
“朝无正臣,必举兵诛讨以清君侧?”朱允炆难以置信地笑道:“哪位爱卿愿为朕分忧?”
黄子澄悠然道:“终于反了。”
云起眯起眼,看着黄子澄,期待他又有什么蠢话道来。
果然黄子澄道:“燕王兵马只有两万,皇上只需派二十万人出战,十人打他一人,还怕不胜?”
满朝文武,竟是无一经过实战之人,一听此话,便纷纷附和。
大明建国近四十年,功臣宿将已被朱元璋一扫而空,黄子澄举荐李景隆拜将伐燕。
朱允炆略一沉吟,终究觉得不妥当,遂亲自拜访老将耿炳文,耿炳文年近古稀,当日点了兵马,率十万军力前去应战朱权与朱棣的两万人。
退朝后,朱允炆终于站定,问:“你觉得朕错了?”
云起淡淡道:“臣虽未经实战,但终究读了些兵书,今日尚是破天荒头一遭,听到十人打一人必胜的说法。”
徐雯一手支颐,持笔在地图上勾勾画画,懒懒道:“总嫌王爷王妃不疼你,现竖起耳朵仔细听了,锋儿。”
拓跋锋蹲在帐外,一边扒饭“嗯”了声。
徐雯把笔一扔,道:“打仗这回事,其实就是人多打人少,但绝不是比谁的多,懂么?”
拓跋锋心不在焉地听着,徐雯又解释道:“南军号称二十万,满打满算,顶多也就十万,这十万人要打过来,你说耿炳文一老头儿,还能让全部人一起上不成?十万人,杵一处,别说打架,自己人迟早也得把自己人给挤死。”
拓跋锋拿筷子拣出块鸡大腿骨头,喂给旁边摇尾巴的狗儿。
徐雯又道:“正面交战,排开了顶多就几千人先冲锋战,你姐夫……瞧我这嘴,想云起想疯了……你爹就得在最短时间里调集起上万人,人多打人少,尽量少伤兵亡兵地灭了他……哎你听着么?”
拓跋锋不耐道:“说就是。”
徐雯道:“懂了么?耿炳文人太多,又不是亲兵,指挥起来麻烦得很,他给我爹练手都不配,别说跟我打了。”
拓跋锋忽然觉得徐雯最后那句有点逻辑漏洞,想了想,又找不出漏洞在哪,只得作罢,答道“哦”。
徐雯目中慧黠之色一闪,道:“朱权还说有更好的法子,且看他能做甚。”
朱权却是比徐雯更狠。
耿炳文行军至滹沱河,遭遇朱棣伏击,朱权又在河流上游以水攻狙敌,渡河未济,耿炳文骤遭暗算,前锋折损过半,不敢贸进,撤回南岸。
朱棣则收编败军三万人,将军队扩充至五万之数,杀向南岸。
第二封军报送回朝廷,朝野上下吵翻了天,云起又被害得上朝罚站了。
云起看着黄子澄直乐,期待他再说点什么。
于是黄子澄不负众望道:“陛下,耿炳文老眼昏花,已是古稀之人,怎能让其领兵?让李景隆率五十万大军前去,依旧是十人打他一人,此次不怕不胜!”
朱允炆不再朝云起投去求助的目光,他沉默了许久,最后道:“便是如此。”
云起心中正哀叹李景隆与他的手下,冷不防朱允炆又道:“你当监军。”
黄子澄愕然道:“陛下?”
朱允炆转过头,与云起对视,道:“徐云起,你当监军,随军出征。朕派给你与李景隆五十万军力,兵分两路,一路前去与我四叔正面交战。”
“另一路呢?”云起漠然问道。
朱允炆轻声道:“另一路移师北上,去端了北平。”
饿殍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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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对锦衣卫们并不是太担心,毕竟距离朱棣起兵已是数月,在这几个月里,自己几乎没怎么上过朝。
荣庆已能按部就班地排好轮值,有云起在是那样,没有他也是一样。云起已刻意地把大小事宜交给荣庆去管,以防有朝一日,朱允炆终于对自己绝望时,能够把担子朝荣庆身上一扔,逃出京去。
至于朱允炆是否会迁怒于锦衣卫部属,云起便无法保证了,也正因如此,现在才需要迂回地忍耐,直至朱允炆对他彻底死心的那一天。
然而朱允炆还未对云起死心,云起却先对李景隆死心了。
李景隆恶狠狠道:“我不管你与皇上约了何事,这里,现在,是我的军队,军无明纪不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懂么?!”
云起哭笑不得,点头道:“是是是,小的全听李大人安排。”
马三保疑道:“名妓?”
云起示意三保闭嘴,携贴身小厮上了最后一辆马车,朝三保道:“那小子的老爸叫李文忠,是前朝宿将,军事才能卓越。”
三保掀开车帘朝外望了一眼,见李景隆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银甲飒爽,身后又有小弟若干前呼后拥。
大部队号称五十万人,虽有谎报数万以达到震慑效果,然而三十余四十万却是跑不掉的。李景隆率军走走停停,最后于河涧扎营。
那时间朱权兵马已攻占了德州等地,耿炳文率领另一队残军牢牢把守永平,朱棣弃北平于不顾,召回手头所有兵力,打算一举攻克北平。
朝廷中,朱棣唯一惧怕的只有老将耿炳文,耿炳文被封为“长兴侯”,昔年曾驻守长兴十年,为朱元璋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