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瑾捧着汤轻轻呷了一口，惬意地靠在床上，“想看。”

“你就好好喝着汤，等着看戏……”

宋于明话音未落，只听得窗外一阵刀剑碰撞的尖锐金属轰鸣声。没多久，有人“砰”一声摔倒在地，随后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喊：“大侠饶命！小人张大牛必有重谢！”

这声音，宋于明听着并不觉得熟悉；但是“张大牛”这个名字，宋于明还是有点印象的。那不就是在冈州城里要拜自己为师被自己怂恿去投靠了张宏的庐州张大牛么！

“杜师兄啊！”宋于明对窗外高喊道，“留个活口啊！”

“我知道。”杜衡身材瘦长，手中却拎着一个比自己魁梧的多的男人，走进房间随手扔在地上，依旧一副痞痞的样子，“其他人都死了，就这个人说他愿意说出幕后主使。”

“大侠！我是张大牛啊！”一看到宋于明，真是他乡遇故知般得抓住了救命稻草！被扔在地上的张大牛一轱辘爬起来跪在地上，“大侠，你还记得我吧！”

“哦，是你啊，当然记得。”宋于明故意问道，“你不是投靠了张宏了吗？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小人张大牛，蒙大侠指点，投靠了魏国镇国大将军张宏，一直在他手下做事。”张大牛道，“这次是为了完成张将军派给小人的任务而来。”

“什么任务？刺杀陆瑾？”宋于明道，“虽然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你深夜潜入兵部尚书府邸企图刺杀尚书的后果很严重啊。”

“大侠救我！”张大牛听得宋于明这么说，吓了一大跳，“小人只是奉命而来的！而且也没刺杀成功啊！而且来的不止小人一个！”指了指杜衡，“那些人都被这位大侠杀死了！所以大侠能不能看在我们有交情的份上放我一马？”

“不行！”杜衡吊儿郎当地站在一旁，怀里抱着一把纯黑的长刀，挑眉道，“有这么容易？”

这个人武功深不可测而且杀人不眨眼！刚才差点就被他一刀结果了！他一开口，张大牛吓得不敢吱声。

“大牛是老熟人了，给他一条生路吧。”宋于明故作同情道，“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对对对！”张大牛连忙点头道，“大侠！我也不想来，是张将军一定要派我来的！救救我啊！”

“这样吧，大牛，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我有个办法能救你。”宋于明故作高深道，“但不知你是否愿意按我说的做呢？”

“大侠，只要能救我一命！”张大牛磕头道，“你让我干嘛都行啊！”

“想要救你一命呢，需要按照我这个办法。明天我带你去大越国朝堂上，你把张宏如何指使你们前来刺杀陆瑾的事情，从头到尾，有理有据，义正言辞地说一遍。”宋于明道，“大越国国王和众臣看你忏悔态度这么好，还如此大义凛然，说不定就会想放你一马的，我再帮你说说话，你肯定就没事了。怎么样？不难吧？”

“难是不难啊……不过……”张大牛偷偷瞥了一眼杜衡，对宋于明支支吾吾道，“不过，这位大侠……”

“他么？”宋于明抬头看着杜衡道，“杜大侠你觉得可以吗？”

“这货要是有诚意将功抵过，放他一马也不是不可以。”杜衡道，“不过若是敢胡说八道……”

“我肯定不会胡说八道！”张大牛大声叫道，“我一定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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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越国朝堂之上，张宏派人刺杀大越国兵部尚书陆瑾之事败露无遗，有其手下张大牛作证。皇帝陈旺认为魏国使者行为实在猖狂过分，将他们悉数驱逐出境。

大越国拒不交出陆瑾，又将使者驱逐出境，屡次三番挑战大魏国权威，魏国皇帝耶律天泽大怒，要亲率大军百万征讨大越国！

这一消息传到大越国，举国震惊。最害怕的当然还是太上皇，为了求和送出了自己唯一的女儿文茜公主。耶律天泽收下公主纳为后宫，却依然没有任何退兵的意思。

百万大军，耶律天泽亲征，就没有能不被踏为平地的地方！这回，陈旺是真的慌了，对陆瑾之前的信心满满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就算他是神，又怎么可能打败得了横扫天下的魏国皇帝耶律天泽！怎么退得了大魏国的百万大军！

虽然已经把所有兵力财力移到前线，然而不过几日之内，大越国在大魏国猛烈的攻势下一直节节败退，都城升龙再次岌岌可危！

升龙，皇宫

“这回放弃升龙且战且退拖延时间的办法是行不通了。”前方战局兵败如山倒，陈旺烦躁地和陆瑾商议道，“听说耶律天泽命令湖广、江西、云南三个行省调集了六十万石粮草，补给源源不断……而且他擅长用骑兵，那攻城略地的速度，要冲破整个大越国恐怕也不用两个月。再说，所有人力物力，我都已经调到前线，还是丝毫挡不住大魏国的进攻。举国疲惫，再往后只会越加挡不住。”

“升龙不能失守。”陆瑾道，“明日我亲自出战。”

“你？”陈旺心中质疑，他又非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猛将，运筹帷幄之中出谋划策规划全局还可以，出战能顶什么用？

“嗯。”陆瑾道，“我先前答应陛下，这次一定会退却魏军。如果我做不到，那就让魏军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你别书生意气。”陈旺看着他道，“就算你做不到，我也不会怪你。现在正是危难之时，就更不要做无谓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