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吗?」凌卫看着反应似乎没有平日敏捷的弟弟,用关心又责怪的口气说:「已经提醒你不要继续喝,就算是清淡的果子酒,喝多了也是会醉的。不要站着了,到这边坐下。」
凌谦走过去和他挤在同一张沙发里。
头抵在凌卫的颈窝里,蹭了蹭。
「喝醉了就撒娇吗?」凌卫不禁笑了。
「哥哥。」
「嗯。」
凌谦的脸埋在凌卫结实的肩上,这样,就不用面对哥哥充满信任的视线了。
闷闷地说:「抱歉,哥哥。查不到你要的东西。」
凌涵像鬼魂一样沉默地待在一边,保持着一向的冷漠表情。
听见凌谦的回答,他忽然感到极度干渴似的,走到机柜旁随手拿起一瓶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水晶杯,无声地往嘴里倒。
「凌谦,你是说泰斯的资料?」凌卫问。
「嗯。我调查过了,叫泰斯的人很多,但没有军衔是上校或者上校以上,又当过审讯官的。没有一个符合哥哥的描述。」
凌卫感到惊讶。
皇太子说了,军部有一位著名的审讯官,泰斯中将,而且他最近死了。虽然是自杀,不过中将死亡这么重大的事,军部不可能没有存档。
凌谦手中的情报网极其庞大。
即使有军官自杀是军部要隐藏的负面新闻,但自杀的事件可以遮掩,一个中将的存在,总不可能遮掩吧。
以凌谦的本事,不可能连这个都查不到。
「或者,你再问问别的人?」凌卫说:「当审讯官的人,如果成功审讯了俘虏,为军部拷问出有效情报,会升迁得很快。也许他现在已经是少将或者中将之类的大人物了。」
「哥哥不相信我的调查结果?」
「我只是希望你再问一问,毕竟每个人都有疏忽的时候。」
「那好吧。」
如果没有通过皇太子确认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凌卫一定会全盘相信凌谦的回答。
但是现在,心中疑云陡起。
他在弟弟们面前,就像一张一目了然的纸,就算偶有隐瞒,只要被追问两句,就会暴露无遗。
可是,凌涵和凌谦的事,自己又知道多少?
思索的时候,背后忽然被人吹了一口热气,猝不及防的凌卫猛然回头,对上凌涵深邃迷人的眼睛。
「我给哥哥留的记号,好像变浅了。」
指尖轻轻抚着脖子上那特殊的一处,总被用各种方法留下痕迹的那一块肌肤,现在只要被轻轻触碰,就回忆起痛和快感交融的刺激。
令人酥麻的电流,从凌涵的指尖传递过来。
凌卫扬起的脖子,随着漂亮的指头的动作,微微战栗。
「你也喝醉了吗?」从凌涵的呼吸里,嗅到糅合了他独有男性气息的淡淡酒味。
「凌谦醉了,我也醉了,哥哥不醉,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今晚的弟弟,似乎与往日不同。
撒娇,耍赖,都不能说是第一次对自己使用的手段,但是……就是觉得里面多了点什么。
凌卫知道自己不够敏锐,如果他有凌涵的分析能力,说不定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从一种莫名其妙的本能上萌发的直觉来说,他不想追究下去。
孩子一样的凌谦,和很少遇见的喝醉酒的凌涵,都是他乐于相处,可以放宽心拥抱的对象。
像兄弟,又像情人。
可以彼此依偎,抚摸和亲吻。
在这段关系开始前,他从来没有梦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在上等将军家里充当养子,刻苦学习,获得最优秀的成绩,不给养父母丢脸,长大后再忠心耿耿地辅助凌家,做一个此志不渝的家臣的角色,这是凌卫从前单纯的打算。
心里很明白,不管凌夫人怎么疼爱自己,自己真正的身份,只是一个在战争时代一抓一大把的军人遗孤而已。
凌家的养育之恩已经无法还,再进一步的感情,像此刻这样,血肉交融,能够不经思索就决定把性命交付彼此,而且绝不后悔的感情,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
想都不敢去想的奢望,却被凌谦和凌涵,主动的,甚至是充满强迫性的实现了。
「来一杯吧,哥哥。」
装了大半琥珀色液体的酒杯被递到手里。
凌卫垂下睫毛,看了一眼,默默地放到唇边。
水晶杯传递天然的冰冷触感,像低调的恶魔穿上雪之舞衣在无声引诱。
他喝下一口,立即皱起了眉。
喉咙里仿佛塞了一团火。
「哥哥,这可是烈酒。」凌谦的唇划过耳廓。
眼前出现两条长腿,手上的酒杯被不打招呼地取走,凌卫抬起眼睑,发现凌涵已经从后面走到他面前。
凌涵扬起脖子,把杯子里的酒全送到嘴里,凌卫以为他只是酒兴大发,下一秒,凌涵弯下身子,唇覆盖上唇。
烈焰般香醇的液体,送入口腔,舌尖趁机侵犯进来激烈翻搅。
「唔……」
四片唇贴在一起,价格惊人的琥珀酒液从唇角流出,沿着下巴滴到凌卫一尘不染的白衬衣上。
从喉咙一直往下,蔓延到胃部,火焰在每一寸捻起,像烟火被点着引线迸射光芒,目眩神迷地充斥原本一片空白的脑袋。
「到达常胜星之前,还有很多时间。」
被涌来的庞大力道往后一推,凌卫情不自禁仰倒。
以为后脑会重重撞到沙发后方的硬物,但接触到的是软绵绵的布料,看来有人启动了睡床功能。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