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位队长自己死了。
他们为了营救在丧尸潮中的人而英勇牺牲,不是死在丧尸群里,而是在自己的同胞手中,受尽折磨而死去。最可怕的是,当时的旁观者有好几个,他们向我们描述了整个过程,却没有一个人提到想反抗。
赖杰说幸亏我多留了个心,令罪魁祸首死在了炸弹下。
我们集合了所有的物资,这里还有不少粮食,足够所有的人吃上一个月。
人多而麻烦,大家都十分疲劳,最麻烦的是我很……
“最麻烦的是什么?”白晓东道:“你怎么了?”
刘砚啪一声合上日记本:“你被蒙烽教坏了,小白同志。”
“呵呵。”白晓东笑了笑:“你的日记写得挺有思想内涵的。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刘砚道:“我不是不舒服……我是饿了!赖杰!”
刘砚终于找到赖杰,凶残地抓着赖杰衣领拼命摇:“我昨天晚上只吃了小半包榨菜,今天早上吃了半块面包就冷水,你再不给我找点吃的来,你就等着向总部重新申请一名机械师吧!!”
赖杰叫苦不迭道:“老百姓不给送吃的,你让我怎么办?”
蒙烽端着一个破碗过来,说:“喏,先吃吧,垫着肚子。”
碗里是两个鸡蛋,刘砚饿得头昏眼花,昨晚吃的都留给蒙烽了,他接近四十八小时都没什么东西下肚。
幸好蒙烽知道心疼媳妇,去偷了两个熟鸡蛋,刘砚狼吞虎咽地吃了,赖杰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忙忙碌碌,直到太阳下山,所有人的名字才登记完,卓余杭端着一个装满烧土豆的盆子过来,说:“对不起,没顾上给你们送饭。”
赖杰道:“没关系,让父老们先休息吧,准备明天早上启程。”
蒙烽分了破碗和筷子,喊了声白晓东,白晓东在给卓余杭的妹妹包扎,卓婷已经醒了,全身却被打得伤痕累累,发炎,重伤外加高烧,十分颓弱。
她自醒转后就没和卓余杭说过半句话,眼神空洞,头发凌乱望着天空,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卓余杭去照顾亲妹,白晓东过来,众人就蹲在空地上,就着那一大盆土豆开始吃晚饭。
夜里,赖杰在村外搭了个简陋的营地,山里寒冷开始下雨,刘砚躺在塑料布下听着雨声,转身抱着蒙烽。
蒙烽直挺挺地躺着,呼噜打得山响,刘砚捏住他的鼻子,耳内传来赖杰和卓余杭的对答。
卓余杭:“按他们的意思是还留在这里。”
赖杰:“不行,卓兄,去掉组织的命令不说,这里也太危险了。”
卓余杭:“我可以带领剩下的弟兄们保护大家。”
赖杰沉吟片刻,似在斟酌,最后认真道:“首先,你们的事情还没有定性,我不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一套,你们是冤枉的也好,从犯也好,这需要回公海才能弄清楚,还你们一个清白。其次,接下来的事本来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但你们既然想留下来,不想去公海,我把实际情况向你解释一遍,但你得帮我保密。”
卓余杭道:“新军的所有成员跟你一起走,信不过的话现在我可以给他们上手铐。但老百姓们怕当兵的,也被查龙溪吓怕了,不敢盲目相信。”
赖杰道:“不相信也不行,事实上,当所有区域的幸存者开始撤退以后,军方会执行一个叫做长夜计划的军事轰炸,你们躲在山区里非常不安全,只会被炸死。”
卓余杭:“我们可以躲进防空洞。”
赖杰:“这里本来就不是飓风队负责的区域,我们是被查龙溪打下来的,你懂吗,怒海队被查龙溪杀了,虽然不关你们的事。但我们一走,永远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了,只有这一次机会。”
“等到真正开始轰炸的时候,不是几个炸弹扔下来就完事的,山林地区会用燃烧弹,而丧尸密集的城市会用核弹,到那个时候,你们连吃的也找不到,别妄想能在这里自给自足……土地全烧掉了,光是一场火,就足够让你们全死在这里,想活命,就必须走。”
卓余杭沉默良久,赖杰道:“给你根烟抽,去试着说服他们,明天早上离开这里。”
蒙烽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你杀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刘砚吓了一跳,松开手小声道:“你醒了?”
蒙烽道:“你捏着我鼻子我能不醒吗?”
刘砚想了想,说:“不知道。”
蒙烽:“下次杀坏人之前记得先问名字。否则赖杰没法登记报备。”
蒙烽坐起身,一脸没睡醒的毛躁模样,捡起枪穿上外套去巡逻。刘砚肚子又咕咕响了,趴在塑料布上,枕着外套,看着树下滴答的雨水数蜗牛。
赖杰和蒙烽交接,回营地来休息,时间已是午夜两点,村庄里还有不少地方点着油灯,村民在忙碌地收拾东西。
赖杰手指拧在膝前,坐在棚里发呆,刘砚小声道:“很累么?”
“还行。”赖杰说:“刘砚,你越来越厉害了,是疫苗的原因么?”
刘砚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很喜欢赖杰,这名大哥型的队长就像个温柔的兵痞,爱开玩笑,却把分寸拿捏得很好,善良而隐忍,却不失彪悍之气。
赖杰会以手指抵着刘砚的喉咙,愤怒地质问他“怎么能对百姓动手”;也会告诉他“别怕杀人,特种部队的英魂在守护着你”。
他的原则与立场坚定,堪称整个团队的精神支柱,只要有他在,刘砚就不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