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按照托特所说，草薙结衣特地起了一个大早来到讲堂，准备下午的开学式。

可是到底都是些散漫、自由惯了的神明，真正将宙斯的话听进去而来到讲堂的仅仅就只有四个人而已——草薙结衣、阿波罗、巴德尔和月读。

阿波罗坐在讲堂的台阶上撑着脸颊叹气，“大家都还没有意识到，还没有意识到吗？要从这里出去，就只能从学院毕业的事情，为什么还不肯接受？”

“今天必须要进行入学式的……”草薙结衣听着已经宣告中午到来的钟声，看着依旧空旷宽敞的礼堂大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入学式，这一个在人类界通用的词。

无论是谁，听到这个词，都该能明白其意思。但草薙结衣明显忘了与她相处的是一群神明，神界虽然也有学校，但基本没人去，因为神明都可以从上一任神明那里得到传承记忆，所以去学校也没有什么意义。

巴德尔秉承着好学生的原则，饶有兴趣不懂就问了，“入学式？那是要做什么的呢？”

“虽然托特老师说过了，我也不是很明白……”阿波罗碧色的眼睛里也满是困惑。

月读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和笔，默默的准备记笔记，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看着草薙结衣，“我也是。”

草薙结衣想了一想，平常说到开学式就明白了，这真正要用语言解释的话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啊……就是把新入学的学生们都聚集在一起，一起祝贺、宣誓[大家一起加油吧]什么的吧……”

草薙结衣拿出手机，“大家稍等啊，我用手机查一查。”

月读的笔动的飞快，嘴里念念有词，“[大家稍等啊，我用手机查一查]……好的，记好了。”

草薙结衣脑门下划下一滴冷汗，“这个，不用记也可以的。”

月读刚停下的笔又忙碌起来，一行字飞快的写好了，赫然正是[这个，不用记也可以的]这句话。

巴德尔、阿波罗均是一脸假笑，哎呀和这个人比起来他们简直弱爆了嘛，什么话说两遍爱摔倒都完全不是事儿啊。

草薙结衣拿出手机才发现没有信号，这样想查一查也是做不到了，啊……手机啊手机，到这里之后除了看时间好像就没有别的功用了啊。

“也就是说，入学式就是缔结契约的某种仪式咯？”巴德尔摸着下巴一脸深思，应该就是这样的感觉没错了吧？

“诶？”

“果然，破坏契约的话就会受到恐怖的诅咒啊……”阿波罗心有余悸，人类真是可怕！

“诶？！”

“需要活祭品之类的吗？”月读顿住笔，一脸的[我懂了]的样子。

“诶？！！”草薙结衣发现她完全插不上话，喂喂，神明们你们脑洞这么大没问题吗？

“噗噗……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众神啊。”东方忍不住扑哧的一声笑出来，“所谓开学式呢，啊咧，人类少女，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东方瞥到草薙结衣手上拿的小砖块，颇有兴趣的歪了歪头，“是新的人类科技吗？”

所以才对对人类抱有这么大的兴趣啊，十六知性种中最平凡的种族，却总能展现出不同的创造力，制作出的东西也是各种新鲜，他从神界大战之后沉睡，直到不就前被宙斯唤醒，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人类界了，不知道人类又造出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了，真是……想要玩玩看。

“啊，是的。”草薙结衣点了点头，不过她更在意的是，“东方……老师，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刚才的话……”

“我只是路过而已。”东方摆了摆手，“托特传音让我过去，说让我在开学式上作为老师代表发言……没想到能听见这样的言论呐，哈哈哈……”

想到月读的动作和几人对入学式的理解，东方真是忍俊不禁，“看来真是远离人类界太久了，宙斯这么担心，还专门让我和托特来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月读没有在意东方的调笑。

他来到东方的面前，一本正经的问道，“东方，入学式究竟是什么仪式呢？请告诉我。”

东方微微退了一小步，他不是很习惯抬头说话。退到合适的地方，东方才解释道，“所谓入学式，就是新学期伊始之时举行的隆重的仪式，是为学生搭建起来的自我展示的舞台，是宣布新学期新气象的典礼。并不是什么恐怖的契约仪式。”

月读的笔记速度已经超神，东方语音刚落，月读就已经收笔，一排漂亮的笔记就新鲜出炉了。

“啊，不知道几年前，我也在人类界那边做过山长啊，现在想起来真是怀念。”东方颇意味深长的感怀了一句，“像月读月人这样的好学生，我反正是很中意的啦。”

月读记下笔记，心中默默将后面一句话又念了一遍，中意么？月读看向东方，“我可以请问一下吗？为什么东方老师要叫我为[月读月人]？我的名字是户冢月人……”

东方叫他的时候却将神明加在了名的前头省去了他原本的姓，这对于日本神话的他稍有些奇怪。

“这个啊……因为我喜欢。”

“是这样吗？”月读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通过棕色的眸子，他看见对面的东方笑的肆意，黑色的光芒……好奇怪，黑色明明就是黑暗的颜色，但是在那个人身上却能发出光明。

喜欢……喜欢的究竟是他的名字，还是他这个人呢？月读垂下了眸子，太黑了，因为太黑了所以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