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搅得天昏地暗。
几次云止奂想要将他引到地室外都没有成功,那青年反而离付清欢和封尸盒越来越近。
此人无论身手还是战略,都是极为出挑。
“施二公子!”
战得正激烈时,云止奂挡住了无意向付清欢飞去的一道剑气,声音提高了些:“莫再错下去了!”
他的声音提高后,相较平日的低沉带磁,更为清朗健气,如浑浊迷雾里骤然出现的一股清流,极为清晰。
闻言,那青年竟愣了愣,剑偏转了一下方向。付朝言眼疾手快,一道不大不小的剑气将其击倒,付清欢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夺剑,然后抽出袖口里的缚仙索——
将青年绑了个结实。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与付朝言的配合天衣无缝,简直就是有预谋的一般。
不光青年,云止奂也稍稍愣了愣。
大约是修真界对战向来光明磊落,青年像是从未遇过偷袭他的人,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慢慢地坐到地上。
被制住后他反倒冷静下来,一脸狐疑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待看清付清欢的脸后,神情又是一愣,问道:“你是谁?”
“我?”付清欢与付朝言面面相觑,又看了看云止奂,依旧不知怎么回答,只得无奈道:“您指哪方面的身份?”
青年眯了眯眼,死死盯着付清欢:“明翚宗的祁景澜,与你是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洞穴内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明翚宗的祁景澜?付清欢虽不知这祁景澜是谁,但听见明翚宗三字,不禁愣了愣。
怎么明翚宗这三个字,总要莫名出现在他面前?
明明此事与它没有关联,明明与他也没有任何关联。
付清欢觉得愈发无奈,蹙眉摇头:“我不认识。”
青年敛了目光,凤眸微微眨了眨,似是有疑虑在心头一般,也像是有些道不明的焦虑与忧郁。
付清欢虽很好奇他为何要问此话,但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些眼下无关紧要的事情了,他撑着木棍半蹲下,与那青年平视:“不知公子姓氏?这间屋子可是您的舍房?长河镇上剥皮一案,您可有了解?”
青年低垂着目光,琥珀色的眼珠子涣散下来,像是在经历从未有过的绝望和心理斗争。
“……这都是命。”
他摇了摇头,喃喃自语。
付清欢像是看见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在谈起辛酸过往时常常摇头叹道:“这都是命。”
青年抬起头,嗤笑道:“是,便都是我做的,又如何?”
付清欢心下一沉,抿起了嘴,眼神也暗沉起来。
他站起身,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叠被折得整齐的纸,展开后正是经拼凑合成五官的那张男子画像。
付清欢将画像展给青年看:“是为他?”
青年瞥了画像一眼,当即怔住,神色激动起来:“你们怎会有他的画像?”
付清欢心下了然,收起了画像,道:“果真如此……你杀人剥皮,是为了为他易容?”
青年反应过来被套了话,脸色难看起来。
付清欢继续道:“那么此盒中的人,就是这画上的男子吧?你不仅想复活他,还想为他换张皮?”
“……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付清欢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般,皱着眉头笑出了声。
一旁的云止奂看着他,微微蹙起了眉,见他往后一个踉跄,脚又不着痕迹往前一步。
付清欢咬紧了牙关。
他想起这几日的奔波劳累,死者家人那疲惫又伤痛的神情,还有那一日,那还未过门便没了丈夫的姑娘,她的眼泪像刑刀末端滴下的一滴血,滴进他的心底,腐蚀得他痛苦非常。
可眼前这个人。
“与我何干……”他又喃喃念了一遍,然后怒目瞪着那青年,眼神亮得像一把火:“这盒中人生死与你有何干?无故惨死的百姓又与此事何干?”说着訇然一声掀开了封尸盒。
青年原本还因他的话在愣神,见其举动立即破声喊道:“不要!”
而此刻什么也来不及了,随着封尸盒被打开,一股清幽的香味飘散开来,不一会儿就充斥了整个洞穴。
这香味并不难闻,反倒沁人心脾,付清欢闻着心静了些,举起火符向盒内探去。
盒中的尸体不见一丝腐烂迹象,双目紧闭,很是安详。眉毛浓淡适宜,鼻梁挺直适宜,嘴唇轻抿,甚至挂了一丝笑意。
与先前付清欢拼凑出来的那画像十分相像。
只是这具尸体的脸颊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几乎见骨,给这张温润如玉的脸沾了几分瑕疵。
方才云止奂说过,封尸盒内须有尸体,元神,魂魄,方可起死回生。
破皮一案发生至今已有几年了,这尸体一直没有活过来,想必是缺什么东西。
付清欢凑近观察一番,在尸体脖颈后发现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金丹。
付清欢也是修行结丹的人,认得这就是封存元神与灵力的内丹。
元神有了,魂魄呢?
付清欢欲将金丹拿出来看看脖颈下还有没有东西,刚一伸手,就感到一阵剑气袭来。
他惊愕地转头,满目又是剑光夺目。
那青年大约是见他开了封尸盒又想去拿金丹,气昏了头,竟生生挣脱了缚仙索,举剑要杀付清欢,云止奂手快截住了一剑。
这一截两人便打了起来,云止奂顺利将青年引出了洞穴,像要酣畅淋漓地打一场似的。付朝言恐云止奂不敌,对付清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