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见过”与“父皇”连在一起,却没有谁提出过异议。
“起来吧。”
龙夜寒注视着两人,特别是一直苍白着脸的龙泽翔。或许是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注视,这时候,龙夜寒才忽然发觉,这个孩子的脸的轮廓,与自己是有些相似的。
“父皇?”
察觉到些许异样,杞月轻轻的唤了声,霎时便将龙夜寒不知从何而来的感慨冲刷得一干二净,甚至是毫无痕迹。
“杞儿,你五皇兄带病赶来,你要与他好好说些话才是。”
龙夜寒略带调笑的说着,将杞月放下,顺手为他理了理衣衫。杞月看着龙夜寒的眸,那双在对着自己时永远存有柔意的眼,扬起唇,灿然而笑。
“是,父皇。”
其实,这些他都不必在意,只要父皇一直在,旁的,都没有关系……
杞月揉揉眼,迈步走下阶梯。
“五皇兄的身体好点儿了么?”
龙泽翔略略点头。“好些了,多谢皇弟关心。”
杞月绕着龙泽翔走了半圈,忽然停住脚步,微仰着头望着龙泽翔,说道。
“五皇兄,六皇姐怎么没有来?”
杞月看到,龙泽翔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苍白的脸上不知为何泛起了一丝奇怪的神色。
“五皇兄?”
杞月很不解的说道。
“杞月曾听闻,五皇兄与六皇姐乃是一胞所生,自小感情极好,除了去腾蛟阁上课,都是形影不离的。”
“可今日,五皇兄来赤璃殿,为何不见六皇姐的身影呢?”
“余以为皇姐会一同到来,便未曾嘱咐周大人,要将六皇姐一同请来,看来是杞月疏忽了呢……”
轻轻柔柔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明明是软软糯糯的童音,却像是洪钟大吕一般在众人心中一下一下的响彻,撞得人生疼。
说话间,杞月似是无意的抬眼,越过龙泽翔的肩,望见了薛妃越发难看的脸,杞月的唇边,不由得泛起一丝孩童般得意的笑。
这场戏,目前看起来,还算不错呢……
“五皇兄,你怎么不说话?”
“……”
龙泽翔静静的站着,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那副裹着白衫的身躯直直的立着,像个失去气息的木偶人。
在他身后的龙清黍似乎是觉出了一些异样,胖乎乎的脸蛋上也是少有的一片肃然。
不止是龙清黍,大殿之上的每一个人脸上,似乎都是一片沉重的肃然之色。
慕容赫抬头看了看龙夜寒,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动了动唇,又将脸低了下去。
朝堂之人干涉后宫之事,本是逾规。可此次陛下却将大臣与妃子召集在一起,如此作为,却又不知是作何想。
只是,无论如何,皇帝的心思不是做臣子的能够揣度的,而他慕容赫,也不能……
“慕容将军可有什么话要讲?”
龙夜寒的声音将慕容赫惊了一跳,略微定了定神,他站起身,迈步走到中央。
“陛下,方才微臣似乎听到了‘巫灵之术’四字,不知可是……可是事实?”
巫灵之术既是禁术,在民间知道的人也少,就连朝堂之人,也不是都对此有所了解。至于它的用处以及使用的条件,便更是鲜有人知了。
但只要提及禁术二字,歹毒二字总不会少,比之民间,这样的法术在皇家更是一种不能碰触的禁忌。
慕容赫很是小心的措辞,却还是被龙夜寒的一声冷哼给吓了一跳。
“将军是在怀疑朕所说的话么?”
慕容赫慌忙抬头想要辩解,却被龙夜寒的话给堵了回去。“也罢,这份东西,就给你们好好看看!”
“周瑾,把这份文件给众位大臣们看看。”
“是。”
周瑾小心的接过被龙夜寒撰出了痕迹的纸张,递给众位大臣传看。
这一份文件一如人群,便如同一滴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哗的一声便炸了开来。
薛妃努力的想要听清大臣们的言语,可从其中透出来的零散的只言片语,便已让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六皇女,傀儡之术,紫星零,噬子,龙泽翔,明希殿,云妃……
一个个零散的词语串在一起,轻易的,便将薛妃脸上的平静撕开。那张甜美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疯狂的阴狠。
被陛下发现了么……如若如此……
“也给娘娘们看看。”
薛妃听见,龙夜寒如此说道。
那一句分明只是平常一般用温和粉饰淡漠的语言,落到了她的耳中,却不知为何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直的扎进了她的心窝,冷彻骨髓。
薄薄的几页纸在贵妃皇后之间流传,接连不断的惊呼声传入薛妃的耳中,窃窃的私语,恐惧的眼神,每一样,都切切实实的砸在了薛妃的身上。
“平日看她也不是那样的人啊,怎么忍心给自己刚出生的孩子种下巫灵之术?将自己的孩子做成傀儡,依本宫之见啊,也只有她才做得出来!”
“是啊是啊……容姐姐,你平日与她亲近,你可知她是个这样的人?”
“平常观之,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儿,本宫也不知……也不知会是这种模样……”
最后,那份写得密密麻麻的文件便被放在了薛妃的面前。薛妃用手拿起,涂着蔻丹的指甲在雪一样白的纸张上划过,鲜艳得像是嫣红的血液。
薛妃一目十行的看着,脸色越来越狰狞。
“哗——”
薛妃疯狂的撕着手中的纸张,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