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意思很明显,咱们卖三马车卖得好好的,外人凭什么过来‘插’一脚?
厂家那边暂时谈不下来,农机局这边,也等于碰了个软钉子。
虽然王‘波’做事很谨慎,没向传话的人透‘露’已方的身份,不过杨昆认为,即便打出自己和吴清江的旗号,对方多半也不会买账。
想了想,他问王‘波’:“咱老爷子能不能跟农机局那边搭上线?”
王‘波’摇摇头,“不过是点头的‘交’情,涉及到实际利益,难!”
决定和农机局接触之后,王‘波’也做了些准备工作,主要是从他老爷子那里打听了一些相关情况。
往前倒推7、8年的话,农机局在易阳县算得上是有数的牛比单位之一。
易阳县是人口大县,也是农业大县,无论是人口总量还是农村人口比例,在全省都能排进前三位,90年代之前,易阳的农业收入在全县经济总量中占据着相当一部分比重,用举足轻重来形容亦不为过。
正因如此,和农业收入息息相关的农机销售工作也曾极受县级领导重视,相应的,易阳县农机局也不像一般的县区那样归当地农业局管辖,而是属于县政fu直管的正科级单位。
在80年代,农机局最红火的时候,级别高、效益好、待遇优,也不知有多少外单位的职工削尖了脑袋想往里挤,哪怕一时半会搞不下来编制,也要先打着借调的名义,将手续留在原单位,自己厚着脸皮挂靠过来等机会。
长此以往,农机局本身的编制就变得越来越臃肿,各种编外人员也越挂靠越多。
然而,随着社会和经济的发展,农业方面的收入在易阳县财政中所占据的比例正在变得越来越低。
在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化的过程中,农机局及农机公司守旧、僵化的经营策略也明显跟不上形势,加上被过多的冗员分润了有限的效益,以前的好日子也一去不复返,其工资待遇已经沦落到跟林业局、地震局之类的清水衙‘门’差不多的境地,就连傅青梅攻关各单位的双节福利业务时,都没把农机局计算在内。
眼看农机局日渐衰败,那些外单位的挂靠人员就想着再次挪窝或干脆回原单位,然而,时代在发展,各个单位也在不断进人,出来这么久,原来的坑早就被别人占了,现在想调回去,谈何容易,不得已,也只能依旧挂靠在农机局,‘混’吃度日。
近几年,易阳县在城区规划、开发区土地征用等方面的投入相当大,产出却不甚理想,连带着县财政也有些吃紧,给各直属局行的拨款比往年有着大幅度降低,以农机局现在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尴尬境地,得到的拨款更是有限,除了局领导和一部分正式职工的工资外,连发奖金的钱都要想办法自筹,更别说那些挂靠在局里的外单位‘交’流人员了。
所以,农机局的相关领导如此看重农机销售这一块的利润,坚决不允许外人从中分润的做法,也就在情理之中。
杨昆觉得事情有点挠头。
原以为凭着自己的人脉关系,搞定一个小小的农机局不过是手到擒来,却忽略了人家的利益。
在切身利益面前,什么面子、关系都不好使。
看来自己还是把人‘性’想得太过简单了。
见他沉思不语,王‘波’就问:“我刚跟老吴见过面,打算今天晚上请农机局和农机公司的几个头头出来坐一坐,你有没有时间?”
杨昆为难地咂咂嘴,“我也约了人吃饭,尽量安排在一起吧,如果时间凑巧的话,就过去见个面,不然就算了,有你和老吴出面跟他们谈,效果一样。”
王‘波’就问他:“你准备请谁吃饭?”
杨昆说:“我同学。”
王‘波’觉得纳闷,“这事你同学能帮上忙?”
杨昆摇头,“两码事,明天会考,请几个学习尖子吃顿饭,进了考场也好照顾一下。”
王‘波’憋了半天,骂了句:“靠!”
下午放学之后,杨昆约了刘小亮、韩学彬,以及几个和他同一个考场的外班男生,到喜羊羊开发区店改善生活。
昨天就拿到了准考证和考号,不出他的预料,没能和孙研、韩学彬分到同一个考场,虽然张‘玉’清和高峻峰都表示会请监考的老师适当“照顾”一下,不过昆哥考虑到他那无限接近于零的文化课底子,认为还是多加一层保险的好。
吃到一半,他到三楼的单间里‘露’了个面,和农机局的一正三副几位局长、以及农机公司的经理各碰了杯酒,好生客套了一番。
都是官面上的人物,农机局的头头们也听说过昆少的名头,见到本人时,表现得也很热情。
不过,从吴清江和王‘波’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双方谈得应该不是很顺利。
这种情况也在杨昆的意料之中。
虽然只是清水衙‘门’,不过作为县直管单位,农机局的级别却是不低,其一把手更是堂堂的正科级干部,单论职级的话,和县公安局长周学礼也能平起平坐,当然,各自手中的权限却是天差地别了。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好歹是一局之长,即便有吴清江亲自出面说合,可你‘交’警大队长手中实权再大,在没有兼任县局副局长的情况下,也不过才是个副科级,在明面上却也无法压人家一头。
具体的情况,当着对方的面也不好细谈,杨昆小坐了一会,便告了个罪,回到楼下陪同学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