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男人在我脸上鼓弄了好长时间，好像是在给我化妆，后来又来了个男人……”

王西歪歪脑袋，记忆突然有些混乱。

就在这时，苏磐的手机响了，是李队长打来的。

苏磐朝王西打了个稍等的手势，接通手机。

“喂，我和那剧组的导演谈过了，他坚称剧组确实需要一具容貌尽毁的女尸，火葬场没有，他们就选定了王西的尸体，由化妆师给她化了毁容妆。我问了好几个人，他们全都一口咬定没人剥王西的脸皮。”

“嗯，我知道了。”不等李队长再说话，苏磐挂断电话，他问王西：

“还记得那两个男人的样子吗?”

王西点了点头，又摇头，

“第一个我记得，长得特别娘，穿得也很娘，要不是看见他的喉结那么大，胸那么平，我还以为是个女人呢。”王西说，

“第二个……我好像记得，可我……”

她抱着头想了半天，最后无奈地晃晃脑袋，

“我就记得是个男的，长得挺帅的，其他就不记得了。他好像在我脸上摸了一下，然后我就睡过去了，等我醒过来就看到你了。”

“其他事你都不记得了?”苏磐有些诧异。

王西眨眨水汪汪的眼睛，细声细气地问：

“其他什么事啊”

“没有，”苏磐微笑，“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下辈子不要再稀里糊涂了。”

苏磐扬手，半本生死簿飘到王西面前。王西望着近在咫尺的金光，目光渐渐涣散，而后身体越来越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生死簿失去光泽，落回到苏磐手里又成了破破烂烂的样子。苏磐将它收好，离开了太平间。

酒店套房里，冲完澡的江皓阜刚坐到沙发上，客厅忽然刮起一阵阴风，两个鬼差不请自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个年轻姑娘。

“这个便是昨晚把这里搅得鸡犬不宁之元凶，小的给您带来了。”小鬼差一脸讨好，他抖抖手上的铁链，后面的姑娘一哆嗦，老老实实跪在江皓阜面前。

江皓阜看了眼那女孩，意外发现她竟然是昨晚那具咬人尸体的魂魄，他记得很清楚，这个叫王西的姑娘魂魄昨晚还在尸体里，怎么突然就到了阴差手里?

难道……

“阜尊……”

小鬼差正想邀功，被江皓阜抬手打断了，

“你们先回去，这个人留在我这，我有话要问。”

小鬼差撅起嘴，老鬼差偷偷拽他的袖子，让他别把不开心表现得那么明显。

小鬼差很委屈，他本来在地府巡逻，瞧见王西自己来了地府，立刻将人锁了带过来。

他想这回抱大腿的姿势总比砌墙正确吧，谁知道又没抱成。

他叩了个头，正要和老鬼差一并离开，面前突然多了块令牌。

“把这个给阎王，”江皓阜朝哆嗦成筛子的王西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对两名鬼差说，“不能让你们白跑这几趟。”

两名鬼差立马喜笑颜开着跑了。

☆、第33章

“王西，”江皓阜倚在沙发上，不怒自威，“你是如何去往地府的?”

王西抖得更厉害了，

“我我我死了之后，遇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是他告诉我我已经死了，也是他送我去地府的。”

江皓阜脑海中浮现一抹白影，曾经那么熟悉，却已多年未见。

江皓阜陷入回忆出了神，王西小心翼翼抬起头打量眼前的男人。

和她生前死后见过的人不同，这个男人身上带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如同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神，凡人多看一眼都会魂飞魄散。

这个比喻把王西吓得够呛，她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窥伺那天颜一眼。

“他都问你什么了?”失神只是片刻，江皓阜睫毛微动，眼底只剩清明。

王西垂着脑袋，眼珠子转来转去。她打心眼里喜欢苏磐那个人，不掺杂乱七八糟的情感，就是单纯的好感，好像那是个普度众生的神仙，她有幸见了一面还得了恩惠，自然要铭记于心。

她记得电视剧里问这种问题的都是大反派，她可不想让这个坏人伤害她的恩人。

“他问我记不记得自己怎么死的，死后还有没有记忆，我想了半天才记起自己是吃错药而死，死了之后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就去了地府，然后就被那两位差爷带过来了。”王西满脸迷糊，好像真把死后所有记忆都忘干净了。

江皓阜没有深究她的话是真是假，他抬起手指，一串水珠从茶几上的杯子里飘出来，围着王西的脑袋转了几圈，重新飘回到江皓阜面前，一点点延展开形成一道水幕。

水幕上播放的是王西死后的所有记忆，她被剧组借出，被人换了戏服化了妆。不管她主观是否记得，这些画面中的人物都非常清晰。

直到一个模糊的人出现，江皓阜双目一凛，画面定格。

“这个人……”

江皓阜的手指有意无意敲击着沙发，眼前这个人就跟像素很低的相机拍出来的高糊照片差不多，除了能看出是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外，什么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