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爷似看出了白衣有意求死,才要阻挠就听到了白衣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混蛋。
尖刀就着鲜血泛着刺眼的光亮,秦王爷合上了眼,终于不置一词,任由侍卫将白衣拖了出去。
混蛋。
混蛋
是有如梦魇缠着秦王爷的后半生,也苦缠着现在被拉下水的秦旻。白衣最后绝望的一声盘旋在他脑中,让他骤加一分不堪再负的心绞。
走开!我求你走开!秦旻拼尽全力,双手乱挥,正巧扫到再欲看完的公孙宴。
公孙宴错把这句话当做是对眼下的自己说的,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面色白了三成。许久他才缓过神来,嘴唇隐隐地发抖,道:捕头大哥,我这兄弟痼疾缠身,来洛阳其实是想造访名医,又怕被人知道后遭排挤,权衡再三为掩人耳目才说是踏春,还望包涵。
孰是孰非,是为治病还是为踏春,反正顾敏之这宗案子是不能独善其身了。你们二人随我去趟衙门,大人自会秉公办理。捕头大哥大刀前倾,摆明了他们是不去也得去,又喝道:带上这油嘴滑舌的小二,走!
作者有话要说: 尽量开始刷日更!
☆、〖廿肆〗纷纷扰扰几时休
秦旻打着寒战在蚀骨的冰冷中醒来,他哆嗦了下脑袋,四处张望才反应过来这个压抑沉闷的地方竟又会是衙门。秦旻才被几个捕快用佩刀架进洛阳府的时候渐入昏厥,拖累着身子半昏半醒,洛阳府尹蒋大人见状,也是体恤地赐他一张靠背椅子,让手下人先将他扶上去歇息着。
整个府衙里坐着的只有府尹蒋大人和他这个使不出力的汉子,站着纹丝不动的也只有两旁六房三班的衙役,人人手握长棍凝重不语,其余的人都清一色地跪在地上,那几个人秦旻都熟悉的很,素日里油腔滑调却会为亡人偷烧纸钱而掉泪的小二、素日里精于算计眼下却罪名压身的萧石,还有一人便是公孙宴。
禀告事宜的捕头尾字收音,退回到两列的衙役之中,秦旻见自己既然已经转醒,也不必在不合规矩地与府尹平起平坐了,忙弓着腰向前几步走,双膝一屈跪倒在了地方,恭敬道:草民秦旻叩见大人,还望大人恕草民失礼之罪。
无妨,你身体不适也是情有可原。蒋大人通达地挥手,他凛着脸皮,又问向捕头道:祝捕头,你可有传仵作验尸?
祝捕头蹬蹬两步再上前,疾步下来佩刀的刀穗儿都擦出了沙沙声,祝捕头行礼道:禀大人,卑职已派人去传,仵作在嫌犯和证人入衙之前就已经到了后堂验尸。
惊堂木应声拍案,惊天地般好大一声,秦旻才有些出神就被它吓得回来了。
传仵作!
仵作迈着细碎步子,踢踢踏踏的声音从后堂由远及近地传过来。秦旻一时觉得新奇,斗胆略略昂起脸想要瞥清楚传言中与尸首打交道的仵作都是些什么样的风采。
他有过不少猜测,要不就是佝偻着背的,要不就是脸色发青渗白,要不就是眼泡浮肿,总之年过而立,当是长着一脸惨绝人寰。
这个被传上堂的仵作始终低垂着脑袋,都快要深深埋进前襟里去了。他迈的步子虽小,不过脚力倒大,一段不远的小路走下来,秦旻还是没能得见他真容一二,仵作就已经麻利地跪在堂前,听候差遣了。
秦旻盯着仵作后背发愣,原以为天底下的仵作都是个头矮小,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手长脚长,跪在地上比一旁的公孙宴还要高出小半个脑袋。
县官捋须打量了半刻,质疑道:你并非是长乐巷的仵作老李。
堂下的仵作方要应答,杵着不动的祝捕头就先出声道:长乐巷的李仵作今日祭扫亡妻,听他左邻说昨日就动身出门了,起码要后日才能回来。卑职本想找其他仵作来验,堂下之人恰巧路过长乐巷,说是也有验尸的本领,和李仵作也有过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