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见他跑得满头是汗,因自袖中取了锦帕为他擦拭干净,一面笑道:怎么跑的这样急,与白羽出去都瞧见什么好玩儿的了?
志新闻言,因脸上一红,低头不言语。飞天见了却是讶异,因推了他两把道:娘问你话,怎么这样没规矩的。
志新因红着脸,支吾了一会儿道:方才听婶子说说娘真要再嫁么?飞天闻言唬了一跳,连忙摆了摆手,朝里间努努嘴儿,因带着志新出离了外间,来在场院之中。
一面做些稼穑活计,一面低声问道:你婶子都跟你说了?志新点点头道:婶子说下次见了金师伯只怕就要改口了连白羽也取笑孩儿
飞天听闻此言,因停下手中的活计,蹲□子在志新的头面上摩挲了几下道:你不愿意跟娘过去,到你金师伯家中过活么?
志新闻言却不知如何作答,论理母亲守节十年,意欲再嫁原本也没什么,再说他从小对这位救助过母亲的师伯便十分好感,心中也向往他那样快意江湖的少侠生涯,最初听闻金乔觉就是师伯之时,自己心中竟还有些期待,若是他真的迎娶了母亲,自己倒也觉得合适。
只是如今见了那钱九郎困顿家中,不知怎的忽然替他不值起来,这位恩公救下自己两次性命,母亲却在此时抛撇下此人下嫁给金乔觉,到时自己母子两人一搬走,岂不是放任此人生死有命么。
志新想到此处,却是眼圈儿一红,险险滚下泪来。飞天见了,因十分怜惜道:怎么,你不愿意跟娘过去么?
志新闻言摇了摇头道:孩儿并不敢过问母亲的私事,只是只是那恩公可怎么好呢
姒飞天闻言,心中倒是感叹,喜忧参半说不出什么滋味儿来,喜的是自己的孩儿如今知书识礼,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忧的是他与这钱九郎虽然不曾相认,竟有些孺慕之情,自己母子二人好容易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并不想与那钱九郎有甚瓜葛。
飞天想到此处,因柔声笑道:这件事情你不要管,娘自有道理,咱们家再不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人家。因说着,俯身在志新耳边,低眉耳语了几句,志新听了喜上眉梢,因点头笑道:我都听娘的吩咐罢了。一时间母子两个商议已毕,一日无话。
次日天明,飞天因惦记着昨日之事,早早起来教志新吃了早饭,正拾掇了书本打发他上学去,忽听得门口有人笑道:姒娘子可在家么?
飞天知是水嫣柔再度来访,因叫志新前去应门,果见又是水氏带了白羽过来,但见白羽上前拉了志新的手笑道:我母亲有事情要跟婶子相谈,咱们两个一块上学去,爹牵了牲口在村口等着呢。
一时间两个小弟兄携手揽腕的上学去了,飞天姊妹二人目送一阵,方才关了院门,那水氏娘子回身笑道:妹子大喜,那金捕头已经应下来了。
飞天闻言,心中大石落地,因往外间让了水氏娘子一回,姊妹二人落座献茶,那水氏面有得色呷了一口笑道:他原本执意不从的,说是姒家娘子金玉一般的品格儿,怎好这样玷污。
我因劝他说,这姒家娘子因是再嫁,却比初婚更要谨慎,初嫁时所适非人,还可以到衙门里申请和离休书,再嫁却是白头偕老的勾当,常言说再嫁从身,既然是自己择婿,便怨不得旁人,连休书也讨不到,这是姒家娘子谨慎的地方。
如今你不拘多少,竟给她些银钱,也不说就是身价银子,说是聘金也使得,交给她收着,若是过了门儿夫妻和睦,你抬举她做了姨娘,再生下一儿半女的,竟扶正了也使得,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主意么。
他听了这话方才不言语了,因蹙眉寻思了一阵道,这样权宜之计也使得,只是委屈了姒家娘子,既然这么说,便转托嫂子为我转赠一些黄白之物吧。
说着到内间打点了,因交了一个锦盒在我手上,我原不知是什么,想是些银票罢,妹子你当面打开瞧瞧,内中必有收条,也好洗脱些嫌疑。
飞天闻言噗嗤一笑道:姊姊这话差了,你我通家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