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总会在一起,不是吗?
婚礼终于结束,张起灵也被硬拉着过去吃饭。
菜肴很丰盛,但张起灵这顿饭可谓吃得心不在焉。没过多久,他就再也忍受不了,借口自己有急事打算离开。
夜色如水,他仰头看着天空,思绪也就跟着沉了下来。
也对,他没有资格要求他一直等。十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十年?要求他等一个一而再再而三伤害他的人,等一个什么都不能给他的人,凭什么呢?他张起灵凭什么?凭一张字条,凭一封信,凭这个没有说出口的感情?
张起灵从来没有觉得夜晚有这么凉,凉到他心底里。
他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一步步地远离这里,远离那个人。
如果就此错过,也未尝不好
张起灵?一个声音响起,试探着问道。
张起灵猛地回头,声音的源头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这人在这里很久了,他竟然没有发现。
月光透过树影洒下来,张起灵仔细看了看,忽然发觉哪里不对,这人身上的衣服有些像是吴邪的?
你是谁?张起灵声音冰冷,带着浓浓地威胁的意味。
你回来了,为什么要走?来人正是齐羽,他自从得知张起灵和吴邪的事情之后,特地找了所有与这个人相关的资料,靠着这辨识度极高的深蓝帽衫和黑金古刀,很快认出了张起灵。只是看着对方似乎是要离开这里的样子,齐羽有些不解,又夹杂着一丝恼怒的情绪问道,他等了你这么久,你就这么走了?
听着他的语气,似乎知道他和吴邪的事情,而且还一副质问的语气。张起灵心底对这个人的怀疑更甚,再次追问:你是什么人?
齐羽无奈,这个人怎么抓不住重点呢。
我叫齐羽,齐家家主。齐羽想了想,嘴角不禁勾了起来,又缓缓地补充了一句,你的情敌。
情敌?
张起灵听这个词愣了一会,然后仔细一想,便想通了。眼神更加凛冽地瞪着对方。
你得去见他。齐羽毫不示弱,带着命令的语气道。
张起灵觉得对方是要自己难堪的,冷冷说道:他既然已经要结婚了,我没有必要再去打扰他的生活。
心里想想终归是想,这句话说出来,张起灵仍感觉似乎有人往他心上划了一道,那种滋味绝不好受。
齐羽愣了愣,终于理解了张起灵之前莫名其妙的行为。
此时此刻,如果他把真相告诉张起灵,自己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如果他选择转身就走,那就可能是另一个结局了
齐羽犹豫了。
然而此刻他脑海中却是再次浮现出那人的样子。曾经他天真无邪,还不知道这些圈套有多深,对自己的纠缠无可奈何;后来他变了,变得收敛锋芒,当吴家宣布他们的小三爷出走的时候,只有自己明白这绝不可能;一年未见,他又成了另外一个人,为了眼前这个人,他不惜多次遍体鳞伤;面对千夫所指,是非议论,他不为所动,强势反击;而回到这里的时候,他又能拾起那真诚的笑意来
这个人啊。
而张起灵何尝不是呢?即便没了记忆,还是一样地不顾性命保护吴邪在他的潜意识里,吴邪重于生命。
这两个人,都是拿命来找到对方的啊
齐羽叹了口气,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结果,他怎么还想不明白呢。
也罢,这样也够了。
齐羽抬头迎上对方的目光缓缓说道:我跟你谈谈吧。
这头吴邪帮着胖子和云彩敬酒,宴席愈加热闹,众人都欢笑不停。那头,齐羽和张起灵坐在树下,说是谈一谈,其实也只是齐羽在单方面的讲述,张起灵在听。
齐羽可谓是见证了吴邪至少五年生活的人,他从吴邪回归一直讲到他如何一个人收服吴家众人,一个人踏遍中国各地只为消除这个困扰张起灵的局,在面对其他人的闲言碎语的时候又是如何。
齐羽讲了很久,讲到他口干舌燥,才终于讲完。
我所说的,还远不及他所受的万分之一。齐羽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你回去吧。
张起灵定定地坐着,眼睛直直望着夜空。
齐羽一拍脑袋,如梦初醒般补充道:不好意思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他回来这里之后的确非常高兴,今天是最高兴的,因为这是他的好兄弟胖子的婚礼,他是伴郎。
张起灵闻言直接跳了起来,看也没看齐羽一眼,朝着那喧闹的地方奔去。
齐羽摸了摸鼻子,他这玩笑不算过分吧
张起灵一路走得跌跌撞撞,他从来没有觉得有的路途竟然那么漫长。
张起灵刚刚挤入人群中,就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那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张起灵抬头一看,竟然是吴一穷。张起灵尴尬着,不知道说什么。
反倒是吴一穷先认出了张起灵,有些惊讶,很快微微笑道:你回来了啊。察觉到对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这里,吴一穷善解人意地指向一个地方,那里,身着伴郎装的吴邪正笑得灿烂,与一个大妈融洽地聊天。
他一直都在那里。
张起灵心中一动。是啊,这个人是他的吴邪,他一直都在那里。
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九年了,他一直都在那里。
张起灵低头道了谢,匆匆朝那边挤过去。
吴一穷在原地笑着摇了摇头。
年轻就是好啊。
今天是胖子和云彩的婚礼,吴邪和他们一样,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