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却想到,这结界布置的周密,外人极难寻出门道,馋鸡却轻车路熟,莫非和此处旧主有何关联。念及至此,屠苏问道:「无异,馋鸡跟你多久了?」
「从我醒过来它就在我身边了,乐大叔说它认我为主,自会跟我一辈子。」
「鲲鹏寿数弥久,不知馋鸡在你之前是否认过别的主人。」
「这个不好说。」无异抬手摸了摸馋鸡的鱼鳍,「可惜馋鸡不会说话,不然直接告诉我们多好。」
屠苏只好将心中疑惑暂时压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馋鸡已停靠在岸。无异兴奋的向岸边跳去,谁知他动作太过莽撞,险险的差点掉水里,被屠苏抬手扶稳了。他吐了吐舌头,直接奔向了屋里。屠苏倒是没着急,先是打量了下四周,但闻水流淙淙,门口的建筑物顶有只振翅欲飞的偃甲鸟,高处有不知何用的偃甲机关依序转动,一派秩序井然的模样,全然不见荒废迹象。
馋鸡化成了小黄鸡的模样,嗖嗖的从他旁边跑过,飞奔向了西北方向。屠苏心中一动,尾随其后。沿途见湖边有水车辗转有序,虽无人气,但另有几分恬然之意,心道,无论此处还是纪山故居,都颇有几分隐士之风,虽未亲眼见过谢衣大偃师,但从其故居倒是能看出几分其人安然恬适超然世外的情状。
馋鸡停在了最西边的一处房屋门外,叽叽的叫着想要进门去,但是它不懂开门之法,用肥嘟嘟的身体撞了几下门无果后,垂头丧气的坐到了门口。屠苏见那个屋子的一侧立着高大的偃甲人,另一侧有个木桌,上面杂乱无章的摆放了些齿轮状的物事,想来应该是谢前辈造偃甲的地方了,却不知馋鸡为何想要进去,屠苏抬手帮它推开了门。门应声而开,馋鸡兴奋的钻了进去,冲向了屋里。可不是像极了它的主人,屠苏好笑的摇了摇头,抬眼看向屋内,却愣住了,屋子中央有个身着白袍的青年男子面朝门口正襟危坐,其人眉清目朗,面容温和,唇角隐有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屠苏下意识的就想抱拳行礼,但又觉不对,因为并未觉察到有生人气息。他忍不住走近了些仔细观察一番,方才心定,果然,又是个偃甲人么。百草谷的那位偃师前辈说自己造出了与常人无异的偃甲人,莫非就是他?然而分明和纪山故居的那个女子一样,并无人的意识。他蹙起了眉头,想着要不要先去告诉无异。
馋鸡却没人心的这些弯弯绕绕,它奋力的攀上了桌子,站在桌上仰望着那个人,叽叽的叫了几声,声音中有欢喜之意。
想来「他」是馋鸡的旧识吧这倒也解释的通馋鸡为何能顺利通过结界。
馋鸡扑腾了半天翅膀,依然不见「他」搭理自己,最终垂头丧气的坐在了桌子上,连叫声都失了气力。看的屠苏心软了几分,他把手伸了过去:「来,馋鸡,我带你去找你的主人。」
馋鸡蓝色的眼睛盯着屠苏看了一会儿,终究跳到了他的手背上,头却还执拗的偏过去看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似有留恋之意。屠苏理了理它的小绒毛以作安抚,而后便带它去大厅找无异。
大厅中却不见无异踪影,屠苏推开了书房的门,却看到无异昏倒在书架前。
「!」屠苏一个箭步上去,半扶起了无异,抓过他的手,将自身灵力渡给了他。良久之后无异才转醒过来。
「我怎么了?」他迷迷糊糊的说,只觉得头痛欲裂。
「莫开口,先休息下。」屠苏的声音沉沉的响起,只要靠在他的胸口上就会觉得无比安心,无异重新闭上了眼睛。屠苏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半晌后看他气息平定了下来方松了口气,而无异再无声音,竟然是已经睡着了。屠苏苦于腾不出手来打扫床铺安顿他,便干脆将他拥入自己怀中,调整好姿势让他靠的舒服。
方才突然见无异晕倒,他心神大乱。屠苏苦笑,原以为这颗心再也不会有波动,谁料想勘破生死一说竟是妄言。这世间最苦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