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途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那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别，我就算不说他也肯定知道是你。”君孑将残忍的事实摆到了明面上。

沈途一想觉得这话也没问题，又犹豫了一阵，道：“你知道他是混元体质吧?”

君孑看着他，面无表情，“全大陆的人都知道了好吧?”

沈途道：“小时候为了不被人发现，他父亲没少杀人，就连接生的稳婆都没有放过。我比他大几岁，那时候差不多也懂点儿事了，无意中看到过这一幕，被吓了好几天，不过沈伯伯不知道我看见了，不然你现在可能也见不着我。”

君孑道：“说重点好吗”

沈途道：“他不知道的。伯母生下了两个孩子，一个送出去了，另一个就留了下来，只不过为了不让其他知情人作乱，沈伯伯就让当时家里一个下人刚出生的孩子跟沈终殊换了脸……暂时的交换着抚养。”

君孑道：“你是说……你们家主用一个下人的孩子冒充沈大少”

沈途点头，“是，那孩子本来该叫黎果的，但是直到死的那一天都还被人叫成沈终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冠上过自己的名字……他们两个小时候玩的特别好，亲兄弟似的。”

君孑听了觉得有点儿不忍。他大概已经能猜出后来的剧情了，不过猜出来的不代表是真的，他还是催促着沈途亲口给他讲上一遍，“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

沈途道：“你别急，先说另外一个被送出去的孩子吧，那孩子没被送到指定的人手里，中途被人劫走了，现在那人就在赤光带领叛军，真名是叫沈终浩。那名字是伯母当年亲手刻在那孩子脖子上戴着的长命锁背后的。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堂兄，你跑题了。”君孑提醒。

“谁是你堂兄啊。”沈途瞅了君孑一眼，继续道：“就是把沈终浩劫走的那些人，发现了沈终浩是混元体质，所以料想沈终殊也是，于是就暗中派人在主宅周围埋伏着，这一埋伏就是好几年。”

君孑问：“他们埋伏那么久干什么?”

沈途道：“可能是想打探清楚一些，避免出手的时候暴露了行踪吧。有一天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在两个小孩儿所在的竹林外头放了一把火，把竹林烧了。”

“啊……”君孑皱眉，问：“然后呢?”

沈途道：“然后……黎果的父亲当时就在附近，一看到竹林起火，连忙进去救人，不过只救出了沈终殊，没有救他自己的亲生儿子。”

君孑沉默了。这发生在豪门的惨剧，他是真的不想听。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身不由己。

沈途借着道：“那些人确定假的沈终殊死了以后就离开了，沈伯伯让人彻查了主宅附近的所有可能藏身点，确定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以后才让终殊恢复的身份。不过这事儿也一直都没有对外界宣扬，家里上上下下都藏得死死的，等沈终殊长大一些了才说出去。那时候曦辉聘请了好多的高手，让他们在暗中保护终殊，但那些高手都不知道终殊是混元体质，只当是沈伯伯宝贝自己的儿子罢了。”

君孑问：“那黎果的父亲呢还有沈终殊……他不知道这些”按照他对沈终殊的了解，要是这种事真的发生在了沈大少爷的身上，这大少爷不可能不给曦辉闹出点儿事儿来。

沈途道：“你这就问到点子上了。黎果的父亲在终殊小时候也算是终殊的父亲了，在黎果死后没几天，黎叔就自杀了，那时候终殊还以为自己是黎果，伤心极了，后来被沈伯伯带进了房间，三天没有出现过。等再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是曦辉大少爷的这个事实。”

君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问：“他怎么接受的?”如果当时就接受了，那他现在跑去找自己母亲问什么问?

沈途道：“还能怎么接受呢，沈伯伯修改了他这一段记忆，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和黎果交换身份的事。”

“这也太……狠了。”君孑面部表情有点儿不太自然。

沈途说完这些长叹了一口气，“我当时就觉得这事儿瞒不住，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就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

君孑问：“你那时候怎么不告诉他?”

沈途道：“我告诉他干什么?他那时候连修炼都没开始，多少人一根手指就能弄死他”

君孑嘀咕道：“反正他后来不还是离家出走了么……”

沈途道：“那不一样的。他后来离家出走是因为不想接管曦辉家业，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父亲都做过些什么事。况且，当年那些想要来暗杀的人在沈伯伯的刻意引导下都以为真的终殊是死了，现在这个只是当年那个黎果，曦辉家主不想后继无人才出此下策的……他们一直都那么以为，所以后来也没有过来再找什么麻烦。”

君孑问：“那……曦辉的其他人当时也这么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