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何意?倒是刚进门的小师弟何采听出了其中意味,不禁红着眼冷笑,凭着年少轻狂冷冷反问,大师是意有所指,怀疑是我门中之人害了师父不成?
阿采!墨檀怒气冲冲,上前拦住了何采,心里却也反应了过来,原来青灯所言是为此。青灯哪里至于动气,只淡淡一笑,贫僧也不想见贵派重蹈武当一案的覆辙。
大师所言极是,墨檀必然多加留意身边之人,当然,那姓顾的,我们也不会放过!诸位师叔已经纷纷追下山,任凭她顾千机插上翅膀,相信她也逃不了多远。墨檀义正言辞的道,青灯的目光放在了被他护在身后的那男孩儿身上。男孩儿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方才跪在门口的少年。想必同师父感情颇深,不然不会悲戚至斯。看墨檀如此护着他,青灯会心一笑,随后站在艾跋思床前念了经,望他往西方极乐去也。
何采咬了咬牙,转身离去,墨檀见状,悄无声息的也退了出去,在门口拽住了何采的胳膊。
这段时间,你不可下山。冷着脸严肃交代,怕扰师父清静,何采压低了声音恨恨道,我不!
年少轻狂的年纪,是否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原谅,何采不知。他只知一点,便向墨檀挺起愤怒的胸膛,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要让顾千机血债血偿!
墨檀冷笑一声,提着何采的领子跳到练剑台上。屏果山的建筑错落有致,若轻功尚佳,跳上跳下,不成问题。若轻功不佳,便只能多走那么几刻钟的路程,绕来绕去。
习武不到两年,也敢下山去送死?墨檀气极,向来平静的脸上现出不可遏制的怒气。师父一死,心情本就压抑,忍了许久,不怕死的小师弟又来添麻烦,何其可恶?看来不好好教训实在是不行。
何采被突如其来的怒吼拉回到现实当中,是啊,自己学艺不精,绝佳轻功仍没学成,剑术更是普普通通,就算遇到了顾千机,还能打得过她不成?
认真的想了想,何采仍旧愤怒,那我就和她拼了!哪怕一死,也要见到她!
死?死还不容易?墨檀更是怒气难当,随手抄起一旁剑台上的一柄剑朝着何采掠了过去,抓起何采胸前衣襟,将锋利的剑锋抵在何采细嫩白净的脖颈之上。
即便是被同门之人所杀,也好过你那破烂武功出去丢人死在姓顾的剑下!墨檀的眼里布满了暗红的血丝,眼看着那剑刃送进何采的皮肉,被拽在墨檀手里的何采也冷静了下来,咬牙低声唤了句,师兄。
你!墨檀咬牙切齿,终究是冷静了下来,将剑狠狠的扔在一边,将何采推了出去。何采弱弱的凑到墨檀身边,我我不是有意的。
算了,我也知道你想为师父报仇,可是你也知道,知道我们门派的实力究竟如何。墨檀苦笑,屏果派在众人看来不过是那种长得很好看这些年也一直努力却依旧没有实力,只凭着一副精致皮囊混日子的门派。这几年江湖十大美男中是有墨檀一个,还有其余的师兄弟,只是若论门派排名,几乎是要排到五十名开外了。
就算实力不行,也不能输了志气!何采执拗认为自己想的没错,若拼都不能拼一把,做缩头乌鬼,怎能对得起自己?
到底是虚长了几岁,墨檀也沉稳得多,深知这一条命的意义,更多时候也未必需要挣那一口气,是励志的精神重要还是先保命再谋划重要,遇到了具体的事情还是要具体分析,不能凭一而论。
活着,才能报仇,你就不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还是墨檀笑了,还是你想在追捕顾千机这些高手中脱颖而出,打响自己的名号?
我没那么想!何采矢口否认,旋即挫败的垂下头,好吧,我知道是我一时冲动,报仇心切,师兄,我听你的,再不想自己孤身一人去报仇的事儿了,你若不让我下山,我就不下了
嗯。墨檀的目光瞬间变得温柔,唤了一声阿采,将他唤至身边,叫他侧过头,查看他脖子上的伤势。
渗血了,疼吗?墨檀伸出手指朝着伤口上轻轻擦去,何采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没事儿,这点儿小伤算什么?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呵,一直以来嘴硬的师弟,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下心呢?墨檀在心里轻笑。
而此时二人的所作所为,尽收在山上站立的青灯眼底。
当时年少,不知愁。不知怎地,青灯竟在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句话,而下面的二人,竟也慢慢变成了他与凤影的模样。念了静心咒,再睁眼时,二人又恢复了原样。
他不允许凤影如同何采,自己亦不会是墨檀。
而此时的凤影却在树林内有了意外的发现。只见一棵树上有一个奇怪的记号,是用利器随手划出来的一朵云的形状,云的下面划了一个叉。凤影认得,那是他和二师姐之间特定的联系符号。云朵表示她路经此地,而叉表示
不必去寻她,找是找不到的。
看到记号,凤影的心几乎是放下了。且不说二师姐现在怎么样,至少凤影知道她还活着,这使凤影这些天来心里的大石头稍稍落地了那么一些。与顾千机失之交臂的凤影跑回了屏果山,找到了青灯。青灯与墨檀道别,下山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扫地的大叔。
中年男人衣着并非屏果派中人,简单的粗布衣裳,提着扫帚扫阶梯。凤影走过大叔身边的时候,下意识的朝他看了一眼。男人只是低着头,认认真真的在扫地。
说不上来是哪一种感觉,凤影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