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怪物干什么”将军冲到自己的马旁边,翻身跃上,策马奔跑起来,一路上斩落不少头颅,斩出了一条血路。
图甘达莫几乎是暴跳如雷了:“这不是我养的!这是乌罕那提养的……去他的乌罕那提!”
底下地震还没有结束,甚至一震比一震更加剧烈,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动荡。耳边吼声不绝,图甘达莫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高岭之花的形象了。
“你吼什么吼啊!赶紧想办法啊,这是你们的东西,你个异族人解决不了吗?”将军骑着马绕图甘达莫奔跑,马蹄生风,把怪物踏在蹄子之下。
“现在是在你的地盘啊!你不想想办法吗!”图甘达莫不甘示弱,硬着嘴巴顶回去,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
“你给老子闭嘴!”
将军使了全身的劲骂他,内力催发着,估计十里外都能听到了。
图甘达莫果然不吼了,他和将军背对背站着,两人站在一处时杀气逼人,四周的怪物竟一时不敢上前。无数双黄金瞳亮起来,摇摇曳曳,在剧毒的白雾中似飘荡的萤火。
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事情闹到自己的地盘来,将军还被困在了其中。看来今天,先不管这图甘达莫是否别有用心,这事情是要硬着头皮上了。
而且,他之前并不知道异族原来豢养了这么多怪物,他一直觉得这是乌罕那提的坐骑,应当以稀为贵。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很贵。
如果异族把这些怪物组成军队,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些从深渊中爬出来的东西,根本不会是人间该有的事物!
它们来自哪里?这样黄金般璀璨的眼睛,如今的世上,并不多见了。
将军飞快地想着,他想起山海异闻,想起古卷传说。有些人们以为是无聊杜撰的东西,实际上可能真的存在,亿万年前的时光,逐渐在被世人淡忘。
就像这些似马非马的生物,有毒蛇的尾巴和狮虎般尖利的蹄子,口鼻中喷出白雾,浑身流淌着紫黑色的血液。
它们在深渊中瞎撞,多少年过去,一睁开眼,照样是黄金璀璨,烈焰飘摇。有上古悠远难详的气息,比银河更加渺茫。
“你为什么要杀这些东西”将军问,淡然的,仿佛面前不是重重危机,而是心上的故人。
图甘达莫擦擦嘴唇,说:“你们有人偷了我东西,然后要挟我来干这事。不过正好,我们志同道合,干他这一票对我也是件好事。”
将军骑在马上,轻甲玄黑,长刀整肃:“我们的人?”
“翁渭侨你别装傻了,这人你不会不认得。”图甘达莫靠在将军的马旁边,狂风掀动他的袍子,耳畔的白色珍珠晃晃荡荡。
“这人是谁?勾结异族,可是死罪。”将军心里隐隐有了个念头,但他不敢去想,他突然莫名紧张起来,握着长刀的手心有些发凉。
“上回我本来想一箭射死你,”图甘达莫扯着嘴角笑,抬起头看将军,“但是他……小心!”
图甘达莫大吼一声,伸手直接把将军从马上拽下来,将军摔在地上后一抬眼就看见一支羽箭从他的视线中穿过。紧接着不知何处飞来一柄匕首,将羽箭撞飞了出去。
☆、天籁
图甘达莫一句没说完,将军一时间也没有听清楚他说的到底是谁。将军一翻身撑起长刀,环顾四周,隔着深深浅浅的雾气,只看到幢幢的黑影。
突然图甘达莫面门前就飞来一剑,少年族长瞪大了眼睛,双刀在手,用极快的刀法挡开了剑气。异族并不擅长高速攻击,他们以力量著称。
这一下子没把图甘达莫伤到,倒是把他的头发削掉了几缕。要说这图甘达莫的长相放在中原也算是风情独特的美男子,他对自己一头白金色的头发颇为看重。
毕竟,白头发在四海天下都是极为罕见的,异族也不例外。
图甘达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宝贝头发被剑气削断,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了。他在地上打了个滚,一腾身就站起来,摆出格斗的姿态,耳畔的珍珠叮叮当当,胸前挂着的红玛瑙剔透莹莹。
“谁在那里?”图甘达莫吼着问了一句,这一吼又把几只怪物惊到了,蹬着蹄子就朝他奔过来。图甘达莫骂一声,三两下砍断怪物的腰,血水腾起来,把他的衣裳熏成紫黑色。
将军把满身的杀气都抖出来,绕在周身,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怪物们在他周围徘徊,踟蹰不前,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吼声,竟被这威压逼迫地屈起了四蹄!
两人的弦都绷紧了,只等着绷断的那一刻,万箭齐发,杀气如麻。
“将军!”紫雾中突然响起人声,“你怎么和异族的贼人在一起?”
将军忽地皱起了眉头,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又好像没有哪里不对。他左右扫视了一下,图甘达莫一脸的愤怒,冲着这个声音就回敬了一句:“你躲在后头不敢露面,怎得还说我是贼人?”
骤然一声剑鸣,犹如鹰击长空,接着就是扑面而来的雾气,那背后有蛟龙啸海,晴空遮云落雨。
“杀的就是你这个贼人!”一声断喝在图甘达莫耳边炸响,脚下的大地似乎震动地更加剧烈了一些,他一时站不稳,急忙往后头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