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一次回来,江戎复对待林佑的态度便会诡异的好上许许多多。
就连问问题的语音,都会变得异常的温柔又和缓。
对此林佑依旧是一头的雾水,完全不知道这蛇精病到底怎么了,反正他的心情一直像雾像雨又像风,所以林佑也只能将这种态度当做了boss大人定期的抽风。
林佑:妈了个蛋的!你好看你说了算!
闵兴堂走后第九天,江戎复和自家兔儿,终于来到了京城。
不,应该说,是‘回’到了京城。
京城异常,城外等着进城的队伍排成了长长的一队,城墙三里之外有一座凉亭,现如今周围围着厚实的布幔,有一队侍从围在外面,看似是哪家娇贵的公子哥儿出门来游玩了。
当然,光秃秃的深秋自然没有什么好游玩的,是以有人过来拦截江戎复车队的时候,玄九立刻就认出了那人是谁。
整个天下也算数一数二的武修--------
禁卫军统领,卢湛!
卢湛面瘫着一张脸,公事公办的朝着站在最前方的玄九点头:‘圣上在凉亭内,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
用的是传音入密,玄九也面无表情的点头,身形一转,落在了江戎复的马车旁边。
这不是第一次了。
也不是第一次安阳王在中途要求停车两个时辰了。
“停,定神印,林公子,您又错了。”这是邱峰一言难尽的声音,伴随着林佑惨痛的哀嚎:“没有!我明明没错,我没错!我明明做对了!”
邱峰似乎叹了口气:“定神印意在凝魂,您掐出来的,是灭神印…………”
林佑的声音戛然而止,如同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车里传出了江戎复低哑磁性的声音:“兔儿,手伸出来!”
“王爷。”
玄九无悲无喜的声音传来,对于林佑来说,就是九天仙乐!
江戎复用手中的枯枝儿撩开了帘子,看了一眼窗外。
与此同时,凉亭的布幔拉开了一个角,江戎复正好和亭中的人视线对在了一起。
江戎复声音骤然停下,停了几秒,将手中的枯枝往外一扔:“兔儿,随我下去。”
林佑讷讷的开口,似乎还没有从死里逃生的境地里缓过神来:“不,不打了?”
“不打了。”
江戎复一把拉起了林佑,对着邱峰扬了扬下巴:“你也跟本王过来罢。”
凉亭里似乎有人在细细的烹着茶,咕嘟咕嘟的水声沸腾,其中散发出淡淡幽香。
是纯正的茶香,亭中的人并没有熏香,也是知道他等的那人最讨厌熏香。
“皇兄还真有空,福公公没有跪地磕一百八十个头?”江戎复将林佑按在了一边加了垫子的石凳上,自己坐在了另一边。
石桌的旁边早就坐了一个人,锦衣华服,精细保养的手指捏着一只棋子,明明是粗陋的石凳,却坐的四平八稳,高高在上,江戎复坐下之后,他便放下了棋子,露出了一个笑容。
邱峰进亭子之后立时便猜到了这人的身份,他可没有江戎复的特权,也不像林佑那样无知。
“草民拜见圣上!”
邱峰跪地行礼,头磕了下去。
这就是当今的皇帝,无比尊贵的一国之主--------
林佑顿时觉得自己坐着的软垫子上有针在扎,扎的他□□,痛不欲生!
这个,见到皇帝不磕头,他还活的到明天么么么么!
皇帝瞟都没有瞟邱峰一眼,也没有看已是失了礼数的林佑一眼,自江戎复从马车中出来,他的目光便一直在江戎复身上。
“绒绒,你回来了。”
一国之君近乎轻柔的和江戎复说话,甚至亲手给江戎复倒了一杯茶:“绒绒你一路上可辛苦来先喝口水…………”
不像个君主,倒像个老妈子。
林佑僵在原地,目瞪口呆。
江戎复脸拉了下去,随手将万岁爷倒的茶推到一边:“不喝,有事说事,没事我去安阳王府。”
可以说十分不给面子了。
但是皇帝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甚至带了些讨好的再度开口:“先和我回宫里如何?我让御厨房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菜,保管尽是合你口味的东西,前几天南边又进献了一批上好的符纸,我已经差人给你送过去了…………”
“符纸…………对了!”
江戎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变脸,献宝一样的将林佑揽向自己:“皇兄快看,这是我带回来的兔儿,是好宝贝哦!”
“你喜欢便好。”皇帝敷衍又施舍的看了林佑一眼,继续对着江戎复笑:“绒绒,你还想要什么,上次打猎猎到了一匹白狐,绒绒要不要…………”
“皇兄将私库里的安魂木给我罢?”
江戎复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皇帝的话,也知道他唠叨起来没完没了,所以丝毫没有犹豫:“交换的东西在那里跪着呢,必定是一笔好买卖!”
“皇兄立刻着人将东西给你送过去!”皇帝问都不问江戎复拿安魂木用来做什么,直接抬手,一个侍立一旁的人立刻退了下去,想来是去皇帝私库去取安魂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