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堂也看向地图,他已不是当年,晋王军从拜州出兵极易被平阳,或是赵国军横插一足,况且晋国新政刚稳,此时并不是占领关中的时机。
付玉思许久没有出声,关中对吴国太重要,他不能不慎重“南宫询消失的太久了,查查他在哪?”
“是”杜雪堂施礼告退,他明白付玉思仍心存犹疑。
付玉思走出殿外,宫廊间铠甲林立,他看了一会轻叹一声,晋王是个异数,这个人的出现打乱了吴国本来定好的国策。
赵国、晋国都有对京城的地利,而吴国没有,江水天险,即是屏障也是阻碍,吴国北上进军,攻取京城,太难了,所以只能图谋关中,自成一地,然后待晋国、赵国、朝廷生变,则一举北上定鼎天下。
关中诸郡已经被晋王钉在眼底,付玉思之所以笃定晋国不会攻赵,是因为赵国即便攻下,之于晋国也是飞地一块,毫无用处,反是累赘。
反之,晋国若占梁安和平阳两郡,拥有江水上游,训练水师,则吴国一有动向则顺江而下阻挠吴军,吴国一旦和晋国陷入拉锯战,则吴国必处于劣势。
天下武卒,若论铁骑,首推北境军,然后是晋王军的骑兵,京城三营次之,吴国虽然水师无敌于天下,但步骑太弱,除非先占据关中险地,否则难有胜算。
靖山行宫
一阵笛声断断续续,依旧曲不成调,但至少勉强入耳,秦宇放下笛子,看向一旁的南宫玉良。
“王爷聪颖,进步神速”南宫玉良上前说。
秦宇听见他的话,轻皱眉头,不知道是不是过去使然,总觉得南宫神官在讽刺自己。
“怎么?”南宫玉良以为他有什么地方不懂。
“无事”秦宇笑笑坐下说“玉良可有空与本王下棋”
为了计划,也为了保密,这行宫只有他和南宫家父子,在好的景色也有看腻的时候,所以无事他反倒和南宫神官见得多了。
“请赐教”南宫玉良坐下,他很喜欢下棋,而且棋艺高超,赢多输少。
秦宇捏起白子,几个回合之后,他看着棋局笑着说“玉良棋艺不错,可是南宫宫主所教?”
“没错,我自幼喜静,父亲说我适合下棋”南宫玉良笑笑,忽然问“王爷骑射不凡,不知何人教授,如今该颇为自豪”
“应该不会”
“为什么?”南宫玉良奇怪的抬头。
呵呵··秦宇落下一子,看向他说“本王的骑射是吴王所授”
南宫玉良怔了片刻,无言以对,还有些唏嘘,吴王当年手把手教授晋王时,也未曾想到今日吧。
“其实”晋王再次开口,打断南宫玉良的思绪说“吴王兄骑射才是天下第一,他十五岁那年西苑狩猎,就以无人能敌,独自射得一只花纹猛虎,父皇赞不绝口,本王那时连马都不会骑呢”
年少时的吴王很让秦宇敬佩,吴王骑射不凡,为人仗义,而且相貌英俊,京城内的世家小姐无不倾慕。当年秦宇缠着吴王学习骑射,遭到了不少嫌弃,还是付玉思心软帮他说通吴王。
晋王眼底的钦佩很真实,让南宫玉良一瞬间也生出想见一见吴王的想法。
“不知这吴王是什么样的人?”他感慨的说。
“你看到此人”秦宇收回思绪,看向南宫玉良说“便知什么是英雄”
英雄··南宫玉良嘟囔着,心里也涌起一股热血“那王爷呢?”
“本王”秦宇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忽地笑着说“本王是晋王”
南宫玉良不解,随即又摇头笑了,明知此人疑心重,又何必过多询问。目光重新落回棋局,南宫玉良忽然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进入劣势。
“想不到王爷棋艺如此高超”南宫玉良落子,神色郑重一些。
“神官,本王除了狩猎,另一个爱好就是下棋”秦宇也看着棋局边落子边说“你可知为何?”
“愿闻其详”
“因为本王除了在学棋时败过,而后对弈,未曾一败”秦宇说完猛地想到他曾故意败给过杜雪堂。
“未曾一败”南宫玉良挑眉,一贯温和的脸上难得出现不服气,冲着晋王笑吟吟的说“那不知今日玉良可否有幸,让王爷一败?”
哈哈··秦宇大笑,歪头说“荣幸之至”
一刻钟后
“玉良棋艺确实不凡,兴许真能赢了本王呢”秦宇收手端起茶杯,安慰了一句。
南宫玉良看着棋局,喟叹一声,也输的心服口服,看向对面轻松自在的晋王,失笑说“王爷心中恐怕不是这么以为的,又何必恭维”
“因为本王虚伪啊”
“王爷”南宫玉良笑意更深,冲他说“此言便是坦诚之至”
呵呵··秦宇手放在扶手上,看着对面的南宫玉良,小神官似乎仍是那个率真赤诚的性子,但眼底少了对自己的鄙夷和不忿。
“玉良”秦宇看着他“有一事本王想请教”
“王爷请讲”
“神官不是奉承之人,对本王又多有误会”秦宇饶有兴趣的问“只是最近怎么好像转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