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放肆了,”李神通之弟李神符出言为兄长出头,言道,“大兄,李重九这是铁了心,与我们李唐交恶了,与其如此,不如我们不必攻打宇文化及,索性起兵北上与刘黑闼并肩作战。”
李神通闻言,面露犹豫,反问言道:“李重九的草原番骑到哪里了?”
崔民干言道:“肯定是后续而至,李重九这一次连镇守太原的尉迟恭,薛万均都出动了,决心不小,我看加上草原番骑,赵军南下会有十几万之众。”
“十几万之众,”相州刺史王德仁闻之变色言道,“听说李重九上次在草原之上,为镇压叛乱的部落,甚至不惜连突厥人都不惜得罪,干了一战。眼下天下群雄敢与突厥翻脸,也独有李重九一人啊。”
见王德仁露出胆怯之色,李神通面露不屑之色,在他眼底王德仁就是投机之人,当初此人杀了李密巡抚河北的大使房彦藻,恶了李密,于是与武安郡通守袁子干一并降唐。后刘黑闼攻破洺州,袁子干降伏,王德仁又有几分摇摆,这一次若非李唐大军前来,此人恐怕早就降了刘黑闼了。
王德仁言道:“若是李重九有十几万大军在后,恐怕以我们李唐在河内兵力,没办法应对,需向长安要求援兵才是。”
“道宗,你怎么看?”李神通开口问向一直不说话的李道宗。
李道宗十分年轻,乃是李渊也十分倚重的宗室中的后起之秀。李宗道素来沉稳老练,言道:“李重九这一次倾国而出,人马虽多,但要一战而定河北,破刘黑闼,我看倒没有那么快。”
“怎么说?”李神通知自己这位子侄,素来言不轻发,言则必中,既然这么说必然有把握。
李道宗言道:“一来刘黑闼乃是河北名将,手下精兵数万据守洺州,李重九要胜其不易。二来李重九要南下破洺州,那么就绕不开河北门户高阳城,高阳城一日在夏军之手,李重九就如鲠在喉,驻守高阳城的,乃是高雅贤,苏定方的一万人马。只要高雅贤不降,李重九骤然要攻下高阳城,就不易,要知道上一次易水之战,夏军十几大军兵败,李重九意欲乘势席卷河北,结果刘黑闼在高阳城下据守半个月,最终李重九不得不粮尽退兵。”
听李道宗这么说,众人皆是恍然。
李神通抚掌大笑,言道:“说得对,无论高阳城是否被攻破,高阳坚城都足以消磨赵军之锐气,而刘黑闼就可以,从容从洺州北上,解信都之围,或者击败李重九在渤海郡东路大军,那么赵军所宣扬的分进合击之策,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李道宗言道:“论势力刘黑闼足以与李重九一战,但其他我都不担心,所担心只是夏军各城大将能被李重九策反多少?”
众将商议之间,突然一使者入内快步入内,向李神通言道:“河北急报,刘黑闼出兵了!”
众人都没想到李道宗一语中的,一并霍然而起,李神通将披风向后一甩,一脚蹬着桌案问道:“出兵多少?向何处而出?”
“刘黑闼率两万精锐洺州出兵,往信都而去。”
众将一并走到地图。
李神通哈哈笑着言道:“都说李重九能征善战,我看其不过如此,高阳城将徐世绩,李重九主力都阻于城下,如此尉迟恭的西路大军就成了一路孤军,什么分进合击,最后只能给刘黑闼各个击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