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叽?”
小鸟抬起头,正看到乐伯笑眯眯地站在自己身后,伸手绕到前方,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他从小鸟身前拿出了两只蘑菇,对他摆摆手:“小鸟儿,这蘑菇可不是能吃的,吃了会坏肚子。”
“咕?”祁砚吃了一惊。那两只蘑菇看起来很普通,一点也不华丽,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毒。
看到司冬墨也朝着这边看过来,乐伯解释道:“采蘑菇一味地看外形是不准确的。你瞧,你采的其它蘑菇上面都坑坑洼洼的,有不少被虫蛀过的小眼儿,但这两只蘑菇上面却很完整,一点被蛀过的痕迹都没有。”
听他这么一说,祁砚猛地睁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果然,这两只蘑菇上边光滑无暇,似乎从未被虫子光顾过。
连虫都不吃一口的东西,十之八.九就有问题。
乐伯指了指被扯断的菌杆截面,上面果然流出了浓稠的深色分泌物,看起来非常不祥。他把那两只蘑菇扔进了树丛:“这种菇的气味也有点奇怪,和无毒的蘑菇有细微的差别。它们铁定有毒。”
小鸟看着那飞向远处的蘑菇,又看看乐伯,乖乖地点了点头:“咕叽!”
乐伯摸了摸鸟儿毛茸茸的小脑袋:“知道就好,小红真乖。”然后又走向别处,继续采摘。
祁砚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都是受司冬墨那个家伙影响,现在就连乐伯他们也开始叫自己“小红”了……
他们沿路走沿路摘,或爬高树,或钻树丛。除了蘑菇之外,袋子里还装了木耳、栗子、榛子、腰果等等,以及祁砚从未见过的异种坚果。不多时,他们背着的大口袋里就塞得满满。
在林子里待了一整天,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了,乐伯在山上选了一处较为平坦的空地,他和两个儿子将空地清扫干净,拾柴生火,司冬墨则带着祁砚还有那个叫阿财的男孩子去山里捕食。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阿财对这片山林很是熟悉,他大步走在前边,给司冬墨领路,“咱们今天去小溪旁边捉点鱼吃,然后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打到野鸡啊野兔什么的。”
说着,他两眼放光,摩拳擦掌起来,“我在山里吃过几回烤山鸡,可比家里养的鸡要有滋味得多了!”
听了阿财的话,祁砚不禁也对那“烤山鸡”的口味有些动心,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了想,他反应过来:山鸡是鸟类,而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也是鸟类。在吃鱼、吃菜的时候,祁砚都不会有任何罪恶感,但说到吃山鸡,他总有种在吃自己同类的感觉,心里非常怪异。
正在林间走着,忽然只听“笃笃笃”的声音从远处接连不断地传来。祁砚趴在男人的头顶,忍不住用翅膀抓紧了他的头发。
男人举起胳膊,拍了拍头顶上小鸟的身子:“不怕,是啄木鸟。”
阿财也笑道:“是的,是啄木鸟。它的嘴巴很硬,笃笃笃地啄下去,树皮都能啄穿。”他们一直走到小溪边,离“笃笃笃”的啄木声越来越近了。
“哟,你们往上看——那边!”
阿财视力很好,他一眼就看见了啄木声的来源,给司冬墨他们指出:“那边的树上,那个颜色很漂亮的大鸟,就是啄木鸟!现在它正在树上捉虫子吃呢!”
这是祁砚第一次见到啄木鸟。正如阿财所说,它的个头挺大的,体长超过三十公分,羽毛色泽鲜丽,黑白相间的羽翅,雪白的肚皮,流畅的躯体线条,还有标志性的坚硬鸟喙。
看着啄木鸟极快地啄击着树木,发出均匀有力的“笃笃”声,祁砚心里很是羡慕。作为一只鸟,自己也有尖尖的小嘴,可比起那每秒十几次的啄击速度和强劲的力道来说,自己的小嘴巴实在是不值一提。
耳边听着啄木鸟快得连成一片的笃笃声,祁砚忽然动了心思。
啄木鸟的嘴巴那么硬,而且啄击频率那么高,用来啄硬物显然很方便。
如果能学到它的技能,那么快速剥壳似乎不再是梦想……
“咕叽咕叽。”祁砚用翅膀尖戳了戳男人的脸颊,又指了指啄木鸟。
然而,男人听不懂他的鸟语,只是温柔地在小鸟的脑袋上摸了摸。他和阿进继续向前走到小溪边,先是捉了一堆虫子预备当饵料,然后拿了专门的渔具下水捕鱼。
“这些虫子是待会儿要拿去捉鱼的,小红把它们好好看管着,可别让它们跑了。”
阿财和男人下水去了,丢下一大堆折了翅膀的大虫子和呆若木鸡的小鸟待在一起。
在面前的地上,虫子们诡异地蠕动着,看得祁砚连连后退。——好恶心!
祁砚转移了目光,看着溪边两人的身影。此时司冬墨正拿着钓竿和渔网,比起之前他们在江心漂流时用的树杈和叶子捕网来说,现在的条件好了许多。阿财从溪边的草丛里捉了不少大飞虫当作诱饵,串在钓鱼线上,把溪流里的鱼往岸边引。
看了一会儿,祁砚忽然觉得自己脚上毛毛的。低头一看,一只肥肥的大虫子不知不觉中居然爬到了他的脚背上,还好死不死地扭动着很胖的身躯,卷住了鸟儿的腿。
这画面惊得小鸟猛地一弹,扑腾着翅膀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发出惊恐的叫声。
“咕咕咕!”
突然,他往后倒退的身体撞上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