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压抑的哭声,聂政眨眨热辣的眼眶,蹒跚地走向马车。他不明白,他们已经逃离了林盛之的追杀,为何小宝又会莫名的出事。他想问问老天,究竟要怎麽折磨他们才愿意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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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安全起见,江维丞送给他们的别院并不大,可以防止有人偷袭来不及反应。别院还有用来逃生的密道,林子里还有许多机关设置,只要做一些手脚,那些看起来无害的竹片就能变成杀人的利器。聂政把小宝完全交给了叶狄照顾,他和蓝无月、阿毛在把别院内整理好,把师父师叔的房间收拾出来後就一头扎进了围著别院的那片林子。
他们现在只能是暂时逃开林盛之的追杀,林盛之一天不死,他们就一天处於危险之中。这片林子是他们目前最好的保护地。一旦林盛之找到他们,这里就必须易守难攻。聂政和蓝无月把以前在家里学的那些并不怎麽精通的阵法拿了出来,整日里在林子里研究。阿毛一边锻炼身子、让自己尽快康复,一边琢磨小宝的“病情”。
而照顾小宝和给大家做饭、洗衣裳的重担就落在了叶狄的肩上。叶狄每天忙里忙外,晚上头一挨枕头就睡著了,也忘了犯病。每个人都是事情忙,就是阿凸和小贝都要忙著在林子里巡逻,以防坏人坏鸟出现,只有小宝,终日里睡在床上不愿醒来,也不知道他的四位哥哥们快著急死了。
小宝在做梦,准确地说他陷在一个谜团里无法自拔,所以他一直在睡著,醒不过来。就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他也醒不过来,即使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饿了,能清楚地听到哥哥们在喊他。海破真经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小宝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那些字句就好像一条条线,四处乱飞,叫人找不到头绪。
小宝一会儿把这句话放这边,一会儿把那句话拿出来丢到一旁,一会儿再把这个看似多余的字提出来。就好像在做猜谜游戏,小宝在字谜里走来走去,就是找不到出口。可是越找不到,他就越想找下去,有什麽在後头推著他叫他去找,一定要找出那个线头,然後把这一切都理顺了,理清了,他才能安心。
“宝宝,快醒醒,醒醒啊……”
“宝宝,不要丢下好哥哥,呜……宝宝……”
“宝,你不要鬼哥哥了吗?快醒醒啊。”
“小宝,哥哥想你了,哥哥想你听叫‘美人哥哥’了。”
“……”阿宝,阿宝。
专心找线头的小宝头也不抬地说:“哥哥,等等,等我,找到了,我就,出去了。哥哥,不怕,我很好。”
唔……到底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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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凡骨子和方俞四天後抵达别院时,两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小宝“重病”的消息。冲进小宝的卧房,看到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睡著的人,凡骨子的心直往下沈。
“师傅,您快看看,我们找不到小宝生病的原因。”
见到了师傅,一直强忍著的蓝无月眼眶红了。
快速在床边坐下,凡骨子探上小宝的脉,好半天後,他眉头紧锁地拿开手,对充满希望的四人说:“阿宝没有生病,就是有点体虚,应该是这阵子没有好好吃饭。”
“可是宝一直在睡……”聂政详细地告诉师傅小宝的病症。听完後,凡骨子的脸色沈重,这种病他还是第一次见。
一人忍不住小声说:“会不会跟海破真经有关?”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凡骨子的眼神闪了闪,碰得一拍床板,大声问:“阿宝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不对头的?”
四人马上回忆,一直带著小宝的蓝无月快速说:“从谷里出来的时候他的精神就不大好了,我以为他是累了。”
聂政也说:“他的胃口差了很多,总是很想睡。”
凡骨子的脸色瞬间苍白,大吼:“赶紧把他喊醒!我怎麽忘了!他体内有养功,说不定他现在正在练海破真经呢!”
四人一听皆脚下发软,聂政抱起小宝狠下心地拍他的脸,慌乱地喊:“宝!醒醒!醒醒!你不能睡了!你不能睡了!”
“小宝!醒醒!醒醒啊!你不要哥哥了?你不要哥哥了!”
“宝宝!宝宝!宝宝!”
阿毛第一次打了小宝,他重重地拍小宝的屁股,让他醒过来。
包括凡骨子在内的所有人都要疯了,他们不敢想象小宝修炼了海破真经後会变成什麽样子。凡骨子不停地自责,都怪他!都怪他!
抱住猛抓自己的头发的凡骨子,方俞紧紧握住他的手喊道:“师兄!我只是瞎说,你别当真啊!我练过海破真经,根本不会想睡觉,只想不停地练下去练下去。对对,我想起来了,练海破真经的时候一定内息必须逆著筋脉来走才成,小宝根本不会运功,他更不懂怎麽逆著筋脉啊!”
“那阿宝怎麽不醒?”凡骨子的眼眶欲裂,“他体内有养功!万一海破真经跟他的养功一结合……”凡骨子脸上的血色全部退去,喃喃道:“是我害了阿宝,我害了阿宝啊!”
蓝无月赶紧劝道:“师傅,您先不要自责,只要叫醒小宝就没事了。他心思单纯,肯定只是一时被海破真经所控。他不是林盛之那种人,他不会变成那样的。”
“对对对,师兄,现在当务之急是叫醒小宝。只要叫醒了他就没事了。”心疼地揉揉凡骨子红肿的头皮,方俞柔声相劝。方俞的怀抱就好像是一道坚实的墙,让他可以安心地依靠。凡骨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过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