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不过,像我这样的朋友,一个已经够了。」
白少情震了一震,愤怒的眸子,开始变换荡漾。
最后,他微笑道:「您安心吧!」
封龙说得并不动情,但一字一句都说得清晰无比,仿佛要让妇人把每个字都能听清楚。他的话,就如同凿子,将字一个一个刻在石头上,永无变更的余地。
三句话一过,一丝浅不可见的笑容浮现在妇人面上。
握了白少情整整一天的枯瘦的手,终于松开,无力地垂下。
最后一丝生命,已被抽走。
最难堪坡的生死之关,妇人已经过了。
漫回首,梦中缘,只一点故情留。
白少情征了片刻,才明白过来。身子一软,伏在妇人身上,紧咬着唇,不泄一点笑声。
封龙站在一旁,伸手缓缓抚摸他的发。
身体剧烈的颤抖终于停止后,白少情站了起来。他没有余力关心封龙,只是让本能支配着,抱起母亲的尸体,缓缓走出草棚。
月色下,九里香迎风摆动。
他在母亲最爱的地方,安葬他最爱的人。
他的横天逆日功已经大有长进,挖一个墓穴并不难。他小心翼翼把母亲放在墓中,摘一丛山花覆盖在母亲面上、身上,痴痴看了母亲最后一眼,用手把泥拂入墓中。
眼看着母亲被黄土渐渐掩盖,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晶莹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不断堆高的黄土中,与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