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夫人说这话时,这滴溜溜的眼珠子是铆在炎身上的,大抵是认出他才是这三人中的贵客吧。
“你这话听着倒像贬损我们似的。”伊利亚心情不好,语带讥讽。
“瞧您说的,我哪敢呀,来来,少爷们,这边有请。”焦夫人扭着水蛇腰走在前头,因为有冰雾的关系,脚下是个什么情形还真看不太清楚。
在冰糖做的长廊上拐了两道弯后,迎来一处日光斜照、分外高阔的庭院,庭院由十数根合抱粗的石柱支撑,半红半黄的美人蕉在这开得随处可见,在葱茏高大的绿树和千娇百媚的繁花间,还有流水淙淙之声。
在炎和伊利亚都瞧着满园的绿树红花,并发现原来还有两只孔雀在花丛间悠哉漫步时,伊利亚哈哈笑着道:“炎,快瞧,是花孔雀。”
大约是伊利亚的笑声太吵了,花孔雀居然还朝他们瞪眼过来。
“啊……还真像啊。”看着那发怒的眼珠子,炎也有些忍俊不禁。
“焦夫人。”赫连乌罗往边上站了站,把那位焦夫人轻唤了过去。
“有何吩咐?”焦夫人自是一个明白人,立刻贴过去小声地问。
“不要头牌伺候,但凡长相好的,能说会道的,上得了台面的,不论男女我统统不要。”
“啊”焦夫人先是一愣,尔后吃惊地瞪着赫连乌罗道,“您不是来寻我开心的吧?我美人蕉哪有这样的人。”
这下轮到赫连乌罗愣住了。
“这里哪怕是个端茶递水、擦桌抹凳的杂役,那小模样也是周周正正,随时都能伺候客人的。”焦夫人说这话时还挺得意的。
“给你。”赫连乌罗掏出一张巨额银票,“今日我包场。”
“什么?”焦夫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今儿是怎么了,上午时斗兽营的卜鲁罕拿了一张王钱来博眼球,现在又来一张,这是有人要故意折腾美人蕉么。
“这钱不会是王钱吧?”焦夫人问道。这君主赏赐的大额银票固然是很好的,但用起来麻烦,好些地方都不能使,比如这儿,会觉得是冒犯了君主。
要使这银票还得上官府,多方核实君上是什么时候赏赐的,又为何赏赐,签字画押方可以换取等额银票。
所以,除非是得到王的赏赐,一般人还真要不起这“王钱”。
诚然,能得到王钱的机会是极稀罕的,她焦夫人在这混迹这么久,也还是头一回瞧见真的王钱,也算是开了一会眼界了。
“上面没有御印,你放心拿着用吧。”赫连乌罗把银票塞给焦夫人。
“可是……”焦夫人一边收下,一边叫苦不迭,“我这里当真没什么长得丑的……还有您既然来这,又何必专挑难看的姑娘,这种玩法我这辈子都没遇见过。”
“我有他陪就够了。”赫连乌罗眉眼一挑,指向了那个正在弯着腰逗弄孔雀的异乡人。
“哎哟喂!客官您早说呀!可把我吓的,还当您是来拆台的呢。”焦夫人满面是笑,这笑声兴许太大了,惹的炎和伊利亚都回头瞧了。
“怎么,客满了?”炎问道。
“怎么会,今儿你们三位便是美人蕉最大的客,来,这边请。”焦夫人热情洋溢地领着他们穿过庭院,继续往前走。
他们的身影才消失在庭院,就有两个穿着灰袍子的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廊柱后头。
“是西凉王。”其中一人尚且年轻,长得还挺英俊的,只是满目的戾气。
“上回在斗兽场,有济纳雅莉在不好下手,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了。”另一人年纪大上许多,而且右眼上横着一道刀疤,使得原本不怎么样的面孔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