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一点也不疼了。”
陆雪征低头看了看小灰猫,发现这猫自从落到李纯手中之后,竟是胖了许多。猫脸圆滚滚的,看着就不那么媚气了。而小灰猫在他那大腿上翻身露出肚皮,娇声娇气的喵喵乱叫。陆雪征缓缓的给它抓痒,它就把眼睛眯成两道细缝,显然是舒服的不得了。
陆雪征把小灰猫托举起来送到面前,闭上眼睛用面颊去磨蹭它的皮毛:“去往北平发电报,让戴国章过来。”
李纯立刻答应一声,随即转身向外走去。
陆雪征把戴国章叫到天津,让他留下来充当自己的助手。这次助手不必亲自上阵,而是留在外面,负责前后各项事宜。戴国章先还没太在意,一口答应下来;然而随着陆雪征住了几天,他发现这一桩暗杀任务,竟是无比的复杂危险!
陆雪征把暗杀地点选在了樱花旅馆——一处新近开业的好地方,是座相当豪阔的三层楼房。那位归顺日军的最高级汉奸定准时间,要在此大排筵宴,请下了当今社会中的无数新贵与贤达。
陆雪征从小五的情报中,大概了解了樱花旅馆的结构详情。他不放心,派王凤臣又去樱花旅馆游玩了一次。将王凤臣回来后所做的汇报与小五的信息一对比,他彻底确定了旅馆格局。
旅馆的门童已被小五一方收买,将旅馆内的几处秘密岗哨尽数报告出来。陆雪征坐在家中,一边源源不断的收到情报,一边亲自挑选了三十几人,分成几批前去樱花旅馆附近研究地形,寻找埋伏地点。
在动手的前一天夜里,陆雪征把戴国章叫到家中,秘密的嘱咐道:“这次事成之后,我打算去秦皇岛躲一阵子。我若走了,你立刻找到叶崇义,把他也给我送过去。”
戴国章一口答应,又疑惑的问道:“叶先生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陆雪征想起叶崇义的性格脾气,不禁暗叹:“我没有告诉他,怕他不懂事,要和我闹。等到明天,你也不必管我这边。船票我都预备好了,在李纯手里。你们……”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仿佛是心力交瘁一般,将那后半段话余音袅袅的咽了下去。末了向外挥了挥手,他轻声说道:“你走吧。”
戴国章垂手低头,向他微微一躬,而后无言的转身告退。
这一夜,叶崇义又在枕畔呶呶不休,喜一阵嗔一阵的不许陆雪征冒险。陆雪征本来做下九死一生的打算,心上压着一块千斤大石;如今听他蚊子一般的嗡嗡不止,没头没尾的不让人睡觉,便心火蓬勃,一掀棉被坐起来,在黑暗中怒道:“你睡不睡?不睡就给我滚出去!”
叶崇义一挺身也坐了起来,有心对着陆雪征做一场狮子吼,不过转念一想,他却是没敢。
气哼哼的一头躺回原位,他嘟嘟囔囔的伸手拉扯了陆雪征:“我也没说什么,你干嘛气成这个样子?疯狗!”
陆雪征见好就收。躺下后翻身背对了叶崇义,他刚闭上眼睛,忽觉着背后一暖,是叶崇义贴了上来。
他没理会,心中对叶崇义做出评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翌日清晨,那叶崇义精神振奋,还想拉扯着陆雪征发表良言;可见陆雪征心不在焉,对自己是不理不睬,便又赌气,带上八九名保镖出了门,要去独自消遣这一天的光阴。
他这一走,倒是正中了陆雪征的下怀。吃过午饭之后,他独自回到书房。坐在写字台后面,他从抽屉里拿出两把手枪,再一次检查了枪中子弹。
起身整理了周身衣裳,他把手枪插到腰间,又将四只满弹夹贴身藏好。外面套上西装上衣,他走到墙上挂着的一面玻璃镜前,为自己戴上了一副墨晶眼镜。
抬手摘下衣帽架上的黑呢礼帽扣到头上,他拉开房门,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李纯抱着小灰猫站在院内,忽然撵上两步说道:“干爹,我给您开汽车吧!”
陆雪征这时已经走到了院门口。回头对着李纯笑了一下,他温和的答道:“你留下看家,要听大哥哥的话。”
然后他迈步向前,拉开车门坐上汽车。
驾驶座上的王凤臣转过身来,从怀中摸出一张洒金红卡片递给陆雪征:“干爹,请柬。”
陆雪征接过请柬扫了一眼,而后向后一靠,将其揣进了口袋中。
王凤臣不再多说,发动汽车向前开去。
77从天而降...
王凤臣把汽车开得很慢,因为要掐准时间抵达樱花旅馆。他们作为手持请柬的赴宴客人,没有理由在旅馆门外逗留太久。
汽车悠悠的行驶在宽敞马路上,刚要在前方路口拐弯开上大道,不想忽有一辆汽车流星赶月似的迎面猛冲过来。王凤臣连忙踩了刹车,正要立刻让路避开,哪知道那辆汽车紧急停下后车门一开,一名青年连滚带爬的摔了出来!
陆雪征坐在后排,定睛一看,发现那青年十分面熟,竟是自己派出去保护叶崇义的保镖之一!
他犹豫了一下,随即推开车门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那青年并非自愿下车,而是由于车门一路不曾关严,如今他是出于惯性,滚出来的。爬起来看清了陆雪征,他气喘吁吁的立刻做出报告:“老板,不、不得了啦,叶先生被人绑、绑去了!”
陆雪征那脑子里“嗡”的响了一声:“谁?”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要把气息平顺下来:“李继安!叶先生在俱乐部门口遇到了李继安,叶先生往里进,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