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日,隔壁布铺的掌柜带着儿子上门,向陆萧讨要说法,两人本也只是玩闹,但陆贤下手重了,将人打得鼻青脸肿。
陆嘉瑞一家搬来这镇上十余年,与邻里关系一直都不错,出了这事便觉十分愧疚,当着对方的面让陆贤跪着,用戒尺打了许久,到那布铺掌柜消气带着儿子离开才停歇。
陆贤已经哭得满脸是泪,气都快喘不上来,在陆萧地逼问下才说出争执的原委,是隔壁那小子跟他们炫耀自己大哥如何如何能干,考中了秀才。陆贤不服,他大哥可是太子,可这话陆萧交代过在外头是万不能说的,他便只能说自己大哥厉害,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对方自然不信,两边争着争着就打了起来,那孩子比陆贤还大了三岁,可论打架,整个陆家镇的孩子中哪找得出陆贤的对手来,陆贤一生气,直打到那孩子认错求饶为止。
陆贤说完原委,自己抹了眼泪,也不哭了,以仍跪着的姿势,冲着陆嘉瑞及陆萧道:“祖父、父亲,我不要上学堂了,我要学武。”
陆萧闻言便生气,上前欲再教训,倒是陆嘉瑞冷静一些,拦着儿子又问陆贤:“你不是不服隔壁家出的那秀才吗,学文将来能考取功名,学武能做什么?”
没料到陆贤想也未想道:“学武能保护太子哥哥!我也要保护太子哥哥,这样日后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陆嘉瑞与陆萧同时愣住,过了好半晌,陆嘉瑞才让陆贤从地上起来,认真询问:“学武比学文辛苦许多,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就是要学武!”陆贤坚定道。
“好,那便送你去学武。”陆嘉瑞在陆萧诧异的目光中点头应下。
后来一家人认真商量,也都认为比起识字念书来陆贤更喜欢学武,况且他在武学方面也有天赋,硬逼着他舞文弄墨想必也学不出什么来,学武这事便如此定下了。
陆家镇没有教授武术的师父,陆萧便托了一位已经在宁水县定居的学生,替陆贤在宁水县找了位师父,吃住都在师父那里,只逢年过节才回陆家镇。
陆贤也确实是有天赋,加上他本身十分努力,在四年后,也就是他十一岁时,师父已经将能教的功夫全教给他,深知自己这弟子能力绝不仅止于此,便将他介绍到銮城一家武馆学习。
又过了一年,恰逢影卫军储备营招兵,陆贤给家中写了封信,表明自己要去参加影卫军选拔,让他们替他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此事。在那之后,家中便再没收到过任何他本人传回的消息,只每年会有一封密信寄到,信中除了银票便只有一张写着“平安”二字的字条,并非陆贤的字迹,也没有落款。
陆贤去参选影卫军一事是特意交代家中不能向外透露的,后来邢辰牧登基,太后与陆家开始书信往来,陆嘉瑞也从未提过此事,一来,他尊重陆贤的意思,陆贤若真在宫中做了邢辰牧的贴身影卫,想认亲也不是没有机会,但他没有,代表他仍是坚持儿时的梦想,只想保护他的太子哥哥。
二来,也是陆嘉瑞与陆萧都希望陆贤能有所作为,而不是依靠着与邢辰牧的血缘,当什么皇亲国戚,到头来亲没攀上,反倒沾染上銮城那些富家公子骄奢淫逸的恶习。
但申静涵作为母亲,无法如陆嘉瑞、陆萧那般冷静。开始几年倒也还好,至少知道儿子是在影卫军中的,但日子久了,除去那每年送到的两个字,家里没有任陆贤的消息,她想念儿子,又无法确定那送来的信到底是否真实,便越来越不安起来。
今日见着邢辰牧来家里,又听说卓影就是影卫统领,她便一直犹豫着,不知是否该去打探儿子的消息。
而邢辰牧此时心情也十分复杂,许是人与人之间真有血缘的羁绊,身旁护卫的影卫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