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卓影推门入内,他甚至抬起身微微行了一礼:“卓大人。”
“嗯。”卓影走上前,“感觉怎么样?”
陆贤歪着头,似乎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认真道:“活着真好。”
卓影闻言苦笑一声,是啊,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自打加入影卫军,命便不再是自己的,虽说身受重伤,可比起其他牺牲的影卫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陆贤是个天性乐观之人,他也懒得去管今后该何去何从,未免卓影担心,他很快转了话题道:“对了,目前严公公与那宫女均关押在鸣影宫的暗牢之中,按照圣上的意思,这两人不送大理寺,如何发落等您回来他再定夺。”
此事邢辰牧原本便是打算与卓影商议后再做决定的,人又一直关压在鸣影宫的暗牢之中,陆贤就没有避讳,详细将整件事的始末都对卓影说了。
卓影这才知道邢辰牧还经历过这般危险之事,若是小莹没有换那毒/药,若是当时严青没有心软......
卓影只觉一阵熟悉的晕眩袭来,他立刻闭了闭眼,不敢再多想。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圣上身旁还有什么可疑之事吗?虽然如今宁远已被控制,但难保这皇城之中还有他们安插的眼线,必须彻查一遍。”
“除了与宁洁来往频繁的几名侍卫,暂时还未发现其他。”陆贤想了想,忽然看向卓影,露出几分欲言又止的神色。
卓影发现后立刻问道:“怎么了?可是还有遗漏?”
“那倒不是,只是......不知公孙大人是否也有参与此次谋逆,圣上近来似乎频繁与公孙尚宫来往。”
“公孙婧?”卓影一愣,很快压下心底升起的异样感,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语气道,“公孙家世代忠良,该是不会牵涉此事,不过保险起见,我会再让人去详查,你有伤在身,先好好休息吧。”
从陆贤那儿出来,卓影便去见了严青,虽然严青有谋逆的行为,但邢辰牧仅是将人关在暗牢而非送去大理寺,显然是想瞒下这件事保严青一条性命。
目前此事除开当时几位在场的影卫,还无旁人知晓。就连看守的影卫,也不知严青具体所犯何事。
卓影来到暗牢时,严青正睁眼对着牢门发愣,陆贤并未给他上镣铐,只不过他一头长发披散着,衣摆上也沾了不少污泥,在这暗无天日的牢中待了几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见到卓影,他立刻起身,几步走到牢门前,急道:“卓大人您回来了!圣上呢,圣上他......他没事吧?”
他被送入暗牢前便知宁远带着兵马攻来了,可这暗牢修在地下,几乎听不见上头的动静,只能在这牢中干等着。
“圣上受了些伤,但无大碍。”卓影到邢辰牧身边多久,便认识了严青多久,此时见他如此,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一会儿后问道:“严公公可有什么话想让我带给圣上?”
严青摇头,缓缓跪下:“奴才自认再没有脸面对圣上,圣上要如何发落奴才都没有半句怨言,但奴才有一事想求卓大人。”
“严公公请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不会推辞。”
“圣上心思重,也许有些事做的不那么合适,但圣上对您是真心的,这么多年来,奴才看得清楚,圣上也只有与您在一块儿时,才是真正能开心的。”严青顿了顿,有些颓然道,“奴才知道自己与卓大人说这些话是逾越了,但奴才怕再不说,以后便再没机会了,奴才想求卓大人,无论今后遇着什么事,都别离开圣上......”
卓影没想到严青竟然早已经明白他与邢辰牧之间的情感,更没想到严青会说这些,他隔着牢门将严青从地上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