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大排档工作,经常要工作到一两点,打烊后,厨子老李会递给他一根烟,跟他坐在台阶上聊很久的天。
他跟老李讲的“上流人士”的故事掩去了很多不好的东西,只讲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琐事或者一些特别的趣事。
老李听得只有一遍遍地喊羡慕,他知道白思涣读过大学,后来没读了。把烟掐灭后问他:“你还这么年轻,今后打算怎么办”
白思涣陷入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办。结婚成家他就没想过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做不了一个普通人。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应该还想读点书吧。”他说完笑了一下,觉得这好像是个遥远又奢侈的愿望。
世界很小,在便利店工作的第二个月月初,白思涣碰见了熟人。
顾真跟他的缘分真算不上浅,在澳门那里偶遇了一次,在这个小县城竟也能偶遇一次。
“白思涣?”拿了瓶饮料去结账时,顾真看着眼前穿便利店制服的人,眼神中的挤出的嫌弃快溢出眼角,“你怎么混成现在这个德性?”
以前碰到这种尴尬的场面,白思涣一定会低头脸红,羞愧得无地自容。
然而现今,经历过很多,想通了很多,白思涣此刻的心情很是平静。
他没搭顾真的话,循规蹈矩地刷条形码收银:“一共五块,现金刷卡还是支付宝微信?”
顾真嘴巴微张愣了很久,随后嗤笑一声,丢了张五块现金和一张名片:“我来出差的,有需要找我。”
白思涣感觉自己不会有那个需要,可为了避免将垃圾留在工作的地方,他还是将那张名片收进了口袋里。
天气转凉,白思涣没及时换好一床棉被,夜里骤然降温,一个喷嚏打出去,第二天起来就头痛发烧身子软。
店长见他工作时咳个不停,怕影响到顾客,逼他请假回去休息。
下午的工作也无法去做,白思涣在家里躺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他正考虑着要不要给大排档老板打电话请假,忽然,有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来电显示地是上海。
白思涣登时清醒三分,自从他换了手机号后,就没有上海的熟人打电话给他过,他怕来电的人会是林珩。
他望着这串陌生的号码有一会儿,按下接听,警惕地“喂”的一声。
“是思涣吗?”
亲切耳熟的声音让白思涣猛地坐起身,惊讶地问:“你、你是阿言?”
“你还听得出我的声音。”林羡言笑了两声。
“阿言,真的是你!”白思涣激动得哆嗦,“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号码的?”
“在网上无意间看到你找工作的简历,时间是最近的,抱着尝试的心态打了这个号码试试,没想到真的是你。”
“原来是这样,竟然真这么巧……”深呼吸了几口气,白思涣才稍微缓和了自己过于激动的心情,“你现在怎么样了”
林羡言静了一会儿,凄凉地笑道:“好?我怎么可能会过得好。只要那些人一天过得好,我就不可能会好过!”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从牙里咬出来的,“你还记得我们的秘密吧?后天爸爸在白洲酒店举行生日宴,邀请了很多亲朋好友和上层人员。我要去把那个秘密说出去。思涣,如果你心里有恨,就来看这场好戏吧。”
白思涣心中一凛,忙喊:“阿言!”
林羡言挂断电话,不给他劝阻的机会。再打电话过去时,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白思涣想起当初他们一起发现的秘密,想起那个骇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