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喊,立马暴露出了他站在白思涣身后的目的。
白思涣头也不回,转着手中的牌问:“这位先生,你怎么知道我的底牌不可能是红桃j?”
“我……我……”黑衣男人见顾真用唇语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便也用唇语告诉顾真:他原先的底牌是红桃3!只是一个普通的同花!
顾真怔了一会儿,蓦然指着洗牌发牌的女人大骂:“你怎么发牌的!你是不是偷偷换走他的牌?”
女人吓得急忙摆手,向蒋以觉解释说:“没有!我没有啊蒋先生!”
正好到了黄昏,船内的灯光亮起,蒋以觉面无表情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有点青。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不知道,隐藏在这张冷峻的脸后面的,会是何等残暴的面目。
“蒋先生,我赢了。”白思涣不知死活地提醒了一句。
空气安静了许久,蒋以觉的脸青得愈发明显。这个时候,就算他突然反悔,把白思涣扔下海,白思涣也无法反抗。
良久后,蒋以觉开口,声音森寒彻骨:“返航。”
顾真重重坐回椅子上,目光一直瞪着发牌的女人。他认为白思涣这种老实巴交的人,绝对不可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换牌,一定是女人动的手脚。
“蒋先生,谢谢你肯放了我。”白思涣站起身,走到蒋以觉身边,将一直带在身上的录音笔递到蒋以觉面前,“其实我想见你,只是想把徐牧交代给我的录音笔给你。”
只是没想到,递这一根录音笔需要这么多磨难。
蒋以觉没接过来,冷声道:“滚。”
白思涣顿了一顿,慢慢将录音笔放到了桌上。
白思涣从船上下来时,天已经全黑。黑夜中的澳门展现出它的真正面貌,葡式建筑物上霓虹灯光铺成一幅纸醉金迷的画,各大赌场散发的光芒交相辉映,整个澳门仿佛现在才苏醒过来。
白思涣站在码头上,一张红桃3的碎片从他袖子里飞出来,白色的碎屑被风刮到海面上,随着海面的波浪起伏。
他今天输了。白思涣心里这样想着。
以前徐牧教他怎么出千时,他是万分抗拒的。那个时候他抗拒的理由是:“出老千不就等于是作弊吗?”
徐牧笑了一声说:“你一生中什么样的人都会碰到,这么正直你还有命活?”
徐牧死活要教他怎么出千,他不肯学,却把徐牧出千的方法都记下了。因为这无意的一记,他今天用着徐牧的方法,换掉了这张底牌,留下了这条命。
只是这条对他来说,不怎么值钱的命的代价,是让他永远失去原本的自己。
林家的佣人平时很少偷懒,偶尔偷闲说两句话,都会被管家训一顿。
今天却不知道出了什么新鲜事,连管家也凑过去跟他们一起讨论了起来。其中一人小声地问:“这人不就是思涣少爷么?”
林珩从楼上下来,见他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远远寒声问了一句:“你们在干嘛?”
几人抬头看见林珩,连忙站整齐了,喊了一声“珩少爷”,一个佣人把那份让他们八卦的杂志藏在了身后,似乎有意不让林珩发现。
林珩一边去拿杯子倒水,一边命令:“拿出来。”
管家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拿出来。
自从白思涣走后,林珩变得性情不定,一生起气来后果不堪设想,家里没人敢惹怒他。
那个佣人迟疑了一会儿,把那本杂志拿了出来。那是一本来自澳门的杂志,标题赫然写着“成为赌王又输得分文不剩,大陆高材生的一日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