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冲外头大喊:“刘姨!打电话给李医生了没?!”
刘姨拿着手机跑上楼说:“李医生在路上了!”
林珩看着双手粘糊糊的血,瞪了林羡言一眼。林羡言浑身颤抖,沾血的剪刀掉在地上。
她搀扶着墙壁起身,在墙壁上留下五指血印,跌跌撞撞地跑出浴室。
林珩跟出去看时,她已经奔下楼,撞倒了两个珐琅花瓶。
林珩对站在楼梯口不知所措的刘姨说:“你去看看她闹什么。”
刘姨点点头,追着林羡言跑出去。
老裴把白思涣扶到二楼客厅,简单地替他止住血,没多久,李医生来了,几分钟时间替白思涣处理好了伤口。
“怎么样?”林珩问李医生。
李医生说:“没什么大事,留不了疤。注意点别碰着水就行。”
白思涣对自己的伤似乎不大在意,这种小伤对林珩来说可能要命一样,对白思涣来说却无关痛痒。
他动动手腕,感受到伤口蔓延开来的,令他有些麻木的疼痛,抬头问林珩:“阿言呢?”
“跑出去了,我让刘姨跟去看看了。”虽说不满白思涣到了这种时候还挂心着二姐,但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林珩没跟他生这个气,只想让他安心些。
只是他的这点关怀似乎不起什么效果,白思涣低下头,眉头紧紧地凝起。从这一分钟,一直到之后的几个小时内,他的眉头没再松下过。
下午,林羡言回来了一次,换了件衣服,拖着行李箱毅然出门。
林珩从楼梯上走下来正看见她,大声问着:“你想上哪去?”
林羡言仿佛没听见一样,自顾自拖着行李箱开门,关门,背影消失在那扇大门后。
这天晚上,程素棠从外头回来,林珩忍不住第二次问她:“妈,二姐到底怎么回事?她今天跑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了。”
程素棠把脱下来的皮草和摘下的手套丢给佣人,不痛不痒地说:“不用管她。”
给林珩的,关于林羡言的回应,只有这四个字。之后,再也没有提及过这位离家出走的二姐。
高三年开学,白思涣回学校前,收到了林羡言发来的短信,短信唯有寥寥几个字:我以后都不会回去了。
白思涣给林羡言打电话、发短信,都没再接到回应。没过两天,这个号码就成了空号。当机械的女声在他耳旁重复着“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重复了两遍后,白思涣意识到,林羡言彻底走出了他们的生活,彻底走出了林家。
也许是习惯不了没有白思涣在的日子,离高一、高二开学还有好几天,林珩就天天往学校里跑。程素棠问他原因,他借口想在学校里温习功课,让他的司机提前结束假期。
林珩提前好几天每天学校家里两边跑,借口的温习功课不见得是假的。
每天课间拿一本书,晃到白思涣教室前,靠他座位旁的窗户口上,总能抽出几道不会的题目,要白思涣隔着窗户教一教他。
午休就在白思涣的教室里,坐他同桌的位置上,趴在他旁边跟他一起睡,每回趴到白思涣的同桌来把他叫起,才插着裤兜离开。
有时同桌迟到了,林珩醒来还能懒洋洋地跟高三老师打声招呼再走。
一来二往,久之,好几个本想专心高考的女同学,耐不住心思去问起白思涣关于林珩的信息。
班主任似乎瞧出这点苗头,找白思涣谈了两次话,觉得林珩这样对班级的影响不太好。
白思涣为此去跟林珩商量,希望他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还是少来高三年的班级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