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是最开心不过的了,不但不用辛苦工作,而且连平时盘旋在周围的无形压力好像也减少了很多。
春天真是个好时节呢。
夏侯尚连着几日不曾回府,小十二也趁机不见了踪影。紫扣和绿袖被留在星泉的将军府帮忙料理府事,而新调来的侍女们大都是夏侯家所安排,唯唯诺诺的难以亲近。
于是今天身边难得的安静,恰好心情也不错,天气也是温暖和煦。定邦公府的林苑里有处桃花开的极好,不若去闲逛片刻,晒晒阳光。我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这样忖道。
于是随身拿了本书,吩咐侍从们不必跟来,信步朝林苑的方向走去。
粉色的春桃开满一苑,落花铺满了石路和青草丛生的阆苑。若恰有一阵清风吹过,簌簌飘落的绯红之色能瞬间遮幕住天空。
闲庭信步走了一会儿,择了一棵开的最盛的百年古桃下的石凳坐下,拿帕子挥掉石桌上的花瓣,靠在上面,借着头顶上花木的荫色,翻看起随身带的书来。
当暴烈的武将咬牙切齿的一句:哎呀呀,这竖子小儿却将那恩德换仇报,待老子一锤敲得他满脑开白花!!
不由得被这谐趣话语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公主笑起来还是那么的可爱,让人心动不已呢。”
平地出然冒出的笑语吓我一跳,我惊诧的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几步远处的绯色桃树下,一个执扇的白衣男子正笑意盈盈的凝睇着我。
我心口一紧,呼吸一窒。
竟是禹苍!
从未料到他会出现在在夏侯府里,也不知他在那儿站了有多久。我惊骇的竟忘记如何反应,呆坐在石凳上,望着他一步步的走向我。
白衣男子施施然的停在我的眼前,微笑的桃花水眸流光溢彩,他微微弯下腰来,深深的望着我的脸庞,柔声轻笑道:
“好久不见,公主的樱唇也还是那么的妩媚,尤其是现在微启的样子,真是诱人呢~”
像是被猛然惊醒般,我忙垂首用帕子掩住双唇。而后又惊觉自己太过敏感,而做出小家气的举动来,不觉气恼的抬眼瞪向那个笑意更深的始作俑者来。
“禹大人,别来无恙。你还是那么不羁的爱漠视礼仪。”
我横了他眼,冷冷的讽道。侧身将书合上,平整了下书的四角,却不去看他。
禹苍闻言吃吃一笑,刷的挥开扇子,撩袍动作优雅的坐在我的身侧。
“这都怪公主,您的天人之姿让在下每次都心神荡漾,忘乎所以,请原谅在下的失态呢。”
靡丽婉约的声线带着三分嗔怪。
“呵呵,大人的理由真是让瑞凰无从责怪。瑞凰对大人的口才一直都佩服的紧呢,当然,对大人屡屡的失礼之举也是莫可奈何啊——大人要拜访瑞凰向来是不提前送拜帖的……”
“唉~公主殿下,这可是冤枉在下了,不是在下贸然唐突,只是侯门深似海,在下又不巧不知因何得罪了夏侯将军,所以只有出此下策,若不如此,哪得机会一睹公主芳容呢?”
我狠剜了眼这个击扇喟叹连连的伪君子。真想揪着他的耳朵大骂三声“无耻之徒”!
你不但得罪了夏侯家,皇家,还害得我现在举步维艰,被半软禁了这么长时间!我这混乱的生活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能一举得罪这么多人,也非常人能为。况且他做的一切还是为了达到某个我所不知的目的,其背后貌似还有整个禹氏家族的支持和协助。想来有些可怕,皇朝的第一大家族整合起来要完成一个阴谋的话,其成功率是不容小觑的。所以我一直庆幸为自己选对了夫家,起码皇室因此拥有了一半制衡的力量。
而今日,他能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悠闲的在此与我胡扯,可见此时就算我喊破喉咙,也不会有半个侍卫婢女闻声而来了吧。
所以我要冷静。
我按捺住扁火的情绪,扬眉假笑数声:“禹大人这般圆滑世故也会得罪人么?莫不是误会?如此,瑞凰得好好跟夫君帮你解释下。我们夏侯家家风豁达,相信误会很快就能解除呢。”
禹苍闻言,脸上笑意渐渐隐去,搁在石桌上的手紧攥扇子,猛然趋身探近,似笑非笑的睨着我,声调降了半分:
“公主……不要急着撇清关系嘛,您这样冷淡,在下会伤心的,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呢……在下,至今夜夜耳畔还能听到公主妩媚的呻吟,鼻端还能闻到公主肌肤的幽香,唇舌里还残留着公主的甜蜜呢……公主,你能说忘记了在下么?在下不信。相信,夏侯将军也是不信的~”
无耻!
我柳眉倒立,愤恨的怒瞪向他似笑非笑的脸。我紧拧手帕,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发作。能拖一刻是一刻,相信夏侯府里的侍卫并不都是吃干饭的人。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又旧事重提,纠缠的没完没了。
我稳了稳情绪,对他的话只当没听到,笑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大人此次来访,可有何事?”
似笑非笑的俊颜愣了下,好一会儿后又仿佛自嘲般的哼笑一声,挥了挥扇,道:“在下确有一事要向公主禀明呢。”
像是在酝酿措辞般停顿了下,他深深的凝望着我,有种温柔悲凉的感觉自他的周身流淌而出,他站起身,伸手缓缓向我的脸颊探来。
我下意识的偏头躲闪他的手指,眼角敌视的瞥了他眼。
修长的指尖在脸颊旁顿了顿,轻笑道,“刚刚有朵调皮的桃花落在了公主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