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块钱,但是因为买这些点心要用粮票,价格上还要更高一些。
而且因为这些都是城里来的稀罕点心,在乡下又有一部分溢价,许恒洲拿出的这些,做报酬总价值其实不太够,但陈木头自己愿意,也不算吃亏了,他要是拿出去跟人换粮,能换来不少粮食,够他们一家吃许久。
“那行,咱们说定了,这些东西你们可以先拿回去,但要给我写个契书,陈大伯也是,成不成?”
许恒洲倒不在乎这么点儿东西,可是人心难测,就算有于婶子在,陈有山也对他抱有善意,可是他不能不防。失了这点东西是小,如果被人把他当成冤大头,以后谁都能来啃他一口,他怎么在这儿过安生日子。
他是想刷村民的好感度,可是也得有个底线,如果什么都不在乎,拿出这么“大”一笔物资还什么防范措施都不做,那就不是善良真诚,是蠢,是给有坏心的人提醒,这人就是个傻子,快来欺负他。
他才来没多久,虽然大河村民风淳朴,目前遇见的人都不错,但是不可能人人都是善良正直品行好。在农村这种地方,抱团非常严重,他一个外来人,现在还没完全融入进去,这么做无可厚非。
果然,包括于婶子在内,几人听了许恒洲的话,都没有生气,接了活的两家还表示,这是应该的。他们往常接别家的活,如果是那种喜欢搅事的,也会先写契书。
许恒洲虽然不是那种人,但双方还不熟悉,这么做反而让人安心,那两家拿了他的东西也心慌哩,这么些稀罕玩意,万一人家后悔了咋整,定个契,安心。
双方说定,就该定契了,可是那几个人都不识字,许恒洲倒是识字也能写,但是他作为合同当事人之一,不能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于是还得先去请村长。
没等他们动身请人,陈有山先带人到了,他身后跟了十来个农村汉子,看起来颇有气势。
“哟,这是在做啥子?”陈有山及他身后的一群人,一眼就看见了充当桌子的大树墩子上摆着的几个纸包。
其中陈有山的小儿子陈建设也在,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管是当初分白糖,还是后来他爹给他和他哥分的那个饼干,都是用这种牛皮纸包着的,这一定又是那个知青拿出来的好东西!
“二哥来啦,快坐快坐。”几人连忙从当椅子用的大石头上站起来,把位置让给陈有山。
陈有山不客气地直接坐下了,就算不是村长,他的年纪在在场的人里也算大的,坐一个凳子不心虚。
“大树,您们来做啥?”不等陈有山开口,陈建设抢先道,他实在是看着桌上那些牛皮纸包眼热的很。
陈有山站起来,恨铁不成钢地一巴掌拍着陈建设后脑勺上,把他拍个趔趄,刚他问话纯粹是客气,陈建设这个是真傻。
看看在场的人员构成,陈老大和陈木头父子都是村里有名的手艺人,于婶子出了名的热心肠,他们来还能做啥?肯定是许恒洲请他们帮忙置办家什呗,他这傻儿子咋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呢?
“爹,你干啥打我?”陈建设委屈。
“闭嘴吧你。”陈有山没好气道。
“二哥,您来的正好。”于婶子是个伶俐人,也喜欢做这种促成的中间人,笑眯眯地给陈有山解释一番,当然也是说给其他人听。
“哦,这么回事。”陈有山点点头,屁股在冰凉的石头块上挪动了一下,“确实得置办些家业,小许你是个有本事的,我们这些作长辈的应该支持。”
“真是谢谢您了。”许恒洲真诚地道谢,他拿来纸笔,陈有山写契书,他干这事干得习惯,村里有需要立契的,都会来找他,他早就写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