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找到了那个传来美食味道的屋子。
刘辉看见他出现在门口,微微一怔,又看到他跑过来把一枚晶核放在自己手里时,刘辉才明白过来。
白皙的手掌上托着裹了脑浆的晶核,那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姜寻的目光从意大利面转移到刘辉的手上,鬼使神差地伸出长长的舌头去舔舐刘辉的手掌。
晶核在舌头的作用下翻了个滚,舌头上的黏液取代了脑浆,刘辉的眉头也跟着一皱。
你想干什么?刘辉这会儿倒有点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了,眉头紧蹙。姜寻舔舔嘴唇,说:用晶核换面条。
你还知道面条?刘辉一直以为这只丧尸除了知道自己叫什么,什么都忘了。面条这种曾经常见的食物,到现在已经成为了少见的食物。更多人会选择用面制作耐储藏的饼或者馒头,而不会做这种费材料的面条。
姜寻只是本能的说出这个词,他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睛继续盯着那一盘浇了番茄肉酱的意大利面。
刘辉起身到厨房,打算为姜寻再做一盘,但等他端着盘子回来时,姜寻已经吃完了桌子上他吃剩的那盘,而且桌子上都是恶心的黏液。
刘辉端着盘子回到厨房,转而拿出一块抹布,丢给姜寻,说:把你的爪子收回去,然后把桌子收拾干净。
姜寻拿起那块抹布,问他:凭什么?
凭你现在吃我的喝我的。刘辉双臂环胸,你最好收拾的快一点,还有一个小时,我要去基地总部。
姜寻的反应根本不像是一只丧尸,可你也用我做了实验,理论上我们谁也不欠谁。
他脸上的胡子杂乱的扭曲着,但这并没有遮住他粗犷的英俊,深陷的眼眶里,是一双黑宝石一样闪耀的眼眸。
刘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观察一只丧尸,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了厨房,如果你不把桌子擦干净,那明天就饿着吧。
丧尸并不会因为饥饿一天而产生什么影响,但是一只被养的吃饭都有规律的丧尸显然会对这个威胁有所反应。
姜寻看着手里灰色的抹布,忍了忍,收回锋利的指甲,老老实实擦起桌子。
一个看起来就凶狠的丧尸站在桌子前,乖乖地擦着餐桌,这一幕落在刘辉眼里,勾起他唇角的笑容。
原谅他恶趣味地想在姜寻身上套个围裙,最好是粉红色的。
姜寻并不知道房子的主人正靠在门边笑着看他,他擦着桌子,脑海里有零零碎碎的画面,可他拼凑不到一起,他只记得似乎有一个微微秃头的中年人擦着桌子,和他一样,但那个中年人不是丧尸。
他记得,那个中年人似乎说:去帮你妈妈刷碗。
姜寻擦干净了桌子,抓起已经被舔干净的盘子,摇晃着走到厨房去找刘辉。
刘辉站在门边,看见他过来,立刻伸出手阻拦他:我说过,不准靠近厨房。
姜寻低下头,把盘子递给他,复又抬起头,黑色的眼睛闪着柔和的白光,我可不可以站在门口,看你刷碗?
刘辉的眉头再次皱起,你今天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语气有不耐烦,而且他的表情也表现出他此刻多么不想和姜寻说话。
姜寻沉默了一下,低着头,摇摇摆摆回了屋子。
刘辉深呼吸了一下,把已经快要凉透的意大利面拿到餐桌上,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饱后,他洗了碗,擦擦手,从身边最近的衣架上拿过白大褂穿好。
姜寻趴在二楼,看着他出门,突然就想到一个场景。秃头的中年男人出门,一个小男孩坐在二楼的楼梯处,看着男人离开。
他想着刘辉今天问他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会不会是昨天刘辉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实验?
姜寻想着这些,迷迷糊糊的蜷缩在窗边睡着了。他裤兜里的紫红色晶核闪耀出玫瑰色的光芒,又趋于平静。
从基地总部出来的刘辉难得的感觉到了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正要上车走人,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跑向他。
站在车门前的男人气喘吁吁,头上冒出油腻腻的汗珠。刘辉很奇怪,这些人刚刚和他说肉类供应出了问题,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显然吃肉过多的人。
刘辉整理一下衣服,从车里走出来,微笑着问男人:张先生有什么事?
张华正是之前在贫民窟接待舒朗的那个军官,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刘教授,可不可以请您帮个忙?
什么忙?刘辉脸上笑着,张华还以为他是愿意帮自己,连忙说:我家女儿刘教授,您可千万要帮我,我家女儿好像得了什么怪病。
怪病?你具体说说。刘辉听到关键词后来了兴趣,靠在车门上看张华不停地抹汗。
她前几天出门好像被丧尸抓了一下,我们已经按照手册上的方法处理了她的伤口,但我发现她现在已经不认识人了,整天缩在黑暗里,怎么叫都不出来。张华又抹了一把汗,他看出来刘辉的兴致少了一些。
的确,听了他描述的刘辉兴致已经减了大半,尤其是他听说张华是用那些脑残手册处理的,更是一点都不想帮这个忙。
刘辉礼貌地笑了笑,你女儿好像没什么事,有可能是身体处理病毒的反应,不用担心。说着,他打算回到车里告辞,但张华肥腻的手抓住了他的车门,他清楚的看见车门上多了一个满是油的手印。
教授,求求您了,帮我这个忙吧,基地的人都知道您最好心张华的脸皱成一团,虽然他原本也是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