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贝勒尔就坐到桌子前。一边撕吃着烤鸡,一边读着那封来自舍姆的密信。
俗话说岁月无情。至少这句话对大部分人类来说是一个真理。几年的时间在贝勒尔的身上留下深刻的痕迹。正如罗宾已经跨过了“少年”的范畴一样,贝勒尔也明显的变老了。他的额头上多了好几条皱纹,他的鬓角已经不知不觉中出现了白斑。“老年”这个概念就在不经意间来到了他的身上。
就在他一边看信一边吃鸡之间,突然一声电光划破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从敞开的窗口飘了进来。
“怎么下雨了?罗宾,快去把窗户关上!”贝勒尔一阵手忙脚乱。他想丢下鸡肉和信去关窗,却发现自己桌子上乱糟糟的堆了一大堆东西,以至于没地方放,最后只能让罗宾帮忙。
“将军大人,这阴沉沉的乌云都已经持续了半天啦!”罗宾一边把窗户关上,一边说道。“您难道连窗外都没看?”
“刚才没注意到啊。”贝勒尔讪讪一笑,回答道。
“您最近都在干什么啊。”罗宾问道。“您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就为了整天看这些莫名其妙的地图和游记?”
“这个……我只是在进行地理研究啦。”
“别告诉你打算出门旅游。”罗宾压低了声音。“将军大人,我昨天听说……”
“听说什么?”贝勒尔停下了咀嚼鸡肉,眼睛看向罗宾。在他做这个姿势的时候,一股和他那种平凡面孔截然不同的神情出现在他脸上。
“您要结婚啦!”
贝勒尔嘴里的东西一下子就全部喷了出来,将他手中的信整个弄成了一塌糊涂。
“罗宾,你你你……都说的是什么啊!”贝勒尔一边清理,一边抱怨的说道。
“他们都说,格鲁菲兹大公有意将他的妹妹下嫁给您,作为交好我国的一个手段。”
“啊,可是那位大公好像和我素无交情。”贝勒尔将沾在信上的污物清理下来,丢到边上的垃圾桶里。“不用你说,我知道啦,肯定是那位多嘴的凡茹伯爵夫人传出去的谣言。”
“为什么这么说?”
“两天前他们夫妻两个上门拜访我,”贝勒尔回答道。“然后在我的房间里看到了这一堆地图资料。”他示意的指了一下桌子上的那堆东西。“然后她就用女人的方式猜想了一个答案,四处传播开来。”
“将军,您到底为什么突然对外国的地理感兴趣起来了?难道……我们要去打仗?”罗宾狐疑的问道。“但是舍姆和我国关系还不错吧,要说发动战争什么的……虽然贝鲁人的独立让舍姆元气大伤,但是这么趁火打劫真的好吗?”
“罗宾,”贝勒尔叹了一口气。“虽然我是大将军,但是发动战争什么的,靠我一个人可是不行的啊。最低程度,要国王做好战争动员,要财政大臣准备战争资金,要外交大臣找到一个合适的战争借口,边境要囤积好战争物资……你觉得我们国家目前的样子像是要打仗吗?或者说做好了入侵舍姆的准备?”
“可是,您拿着舍姆的国家地图,这么反复研究来研究去干什么呢?”
“哦,我说了,这完全是出自个人的兴趣爱好……”
“将军大人!”罗宾已经和贝勒尔相处了足够长的时间,所以他能够明白,这些完全都是贝勒尔信口开河的胡扯。必须要说,贝勒尔这个人似乎有一种天性,他天生就不喜欢说实话。不管什么话都不肯开诚布公直截了当的说明白,反而总是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你要当旅行家或者探险家,年纪都太大啦!”
这句话也许很伤人,因为贝勒尔立刻露出了很沮丧的神气。
“好吧,罗宾,说句实话,你应该知道贝鲁人独立的事情……”他慢慢的说道,似乎在斟酌着要怎么向罗宾解释。
“这个不是早就传遍了吗?”罗宾奇怪的说道。“这件事情,和我们不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吗?”
“不不不……我也希望这件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至少不要影响国王陛下的那一个伟大计划……好吧,不是我背后说,他的计划,实行起来可是难度很大啊。但是希望归希望,我们必须将这个突发意外……仔细的研究透彻。因为它或许就是这个计划里唯一的变数。”
“将军,你是说……那个关于……吞并格鲁尼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