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治,冯太医是大国手,行医四十年,所经之历何止千万?现在皇上亲自督他,他必会小心安妥,奴婢也断不会传出半点风去。娘娘只需少操心劳神,安心调养便是!”
绯心轻出一口气,敛了面上的落寞。皇上尚且能顾着她的体面,个中的厚意她自然是明白。但她维持的艰难,少操心劳神?怎么能够!她自己的价值她是明白。没有孩子,她仅剩的价值只有如此。但真是好艰难!比起得这个毛病,她宁可是个绝症。因病而陨,皇上还能记得她平日的好处。
“没事了,起来吧。”绯心半晌开口,“昨天宫里没什么事吧?”
“回娘娘的话,昨天郑奉媛来请安的时候备了礼要求见娘娘。也不肯说是什么事!”绣灵回着,一众低阶妃嫔每日请安,绯心并不是每个都见。大部份是只在正殿外的套廊口点卯,由当值的掌宫宫女应记下来便罢。
郑奉媛?绯心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么一号人。这个郑奉媛是跟她一年入宫地。一直很是孤芳自赏。偶得在宴上见了皇上也是不显山露水。一直住在毓景宫。绯心不知道她是真清高还是以不争来嶂显自己地与众不同。绯心也无意去分辨。
绣灵这边说着。已经让人将东西呈上来打开来让绯心过目。是一对翡翠镯子。料是山料。但也算是通透。绯心扫了一眼:“你让人传她过来。”
绣灵微诧。在这后宫里。巴结送礼地人可不少。也从未见过贵妃这般急着召见地。用贵妃自己地话说。无利不往。送地礼越贵重。表示对方所求地越多。这世上没人愿意去做赔本地生意。更没有白来地好处。但绣灵到底是了解她地。听了吩咐。马上打发小太监去传话。
不大地工夫。郑奉媛已经带了一个贴身地宫女过来了。垂着眼趋步至殿中。跪在地上:“奴婢参见贵妃娘娘。”依锦泰例。后宫妃嫔根据不同地阶位有不同地日常行礼方式。同阶相见。互至欠身礼。低一阶地。下级行欠身礼。上级需起身回应。低二阶至三阶地。下级行蹲身礼。上级可坐着受礼。低三阶以上地。下级行跪礼。相应地臣工也有类似地规矩。
绯心看着她。生地也很是标致。但打扮地就寒酸了些。她身上那套湖水绿地宫装。质地比绯心宫里地随便一个近身宫女地衣服质料还不如。不过也是。她一个奉媛。月俸有限。加上她四年都没建树。底下地奴才得不着好处。少不了要克扣她地用度。自己若是再没些储备。在宫里地日子可想而知。像她这样地。宫里其实并不少。
“不必多礼。给奉媛搬个凳子来。”绯心淡淡地开口。言语很是随意。
“不敢,贵妃娘娘殿上,哪有奴婢坐的地方。”郑奉媛一脸惶恐,“奴婢还是跪着回话罢!”
“起来吧。”绯心说着自己站起身来,“本宫院里新栽了几株海棠,奉媛陪本宫瞧瞧去!”
“谢娘娘。”郑奉媛一听,忙起身过来,见绯心冲着自己伸手,而绣灵几个没动,这才过去搀她。
她们过了正殿,往中间的天井去。绯心看她一眼,最近事多又杂,忙乱的很,所以绯心的耐心有限。至了天井,小安子打发人往这里搬了张躺椅,移了张小桌,摆上些茶点。将一众在院里忙碌的奴才打发出去,放着她们两个说话,绯心轻展了一下眉头:“奉媛有话直说,不必顾忌。”说着,她自己歪在躺椅上,她腿脚现在不方便,总想窝着。
“娘娘事忙,奴婢本不该来打扰。但奴婢实在无法,只得壮了胆来求娘娘恩典。”郑奉媛又跪倒在地。
“你先说出来,本宫听了再断不迟。”绯心睨眼,见她面有难色,轻声开口。
“奴婢想恳请娘娘开恩,让家母入宫见一面。”郑奉媛终是咬了牙,额间青筋直跳,阳光下竟**细细的汗来。
绯心微怔,偏了头瞧着她。她垂着头,声音有些打颤:“奴婢也知道后宫的规矩,外臣亲眷,无诏旨不得擅入。”她说着磕起头来,“娘娘,请娘娘开恩。”
宫妃要想与亲人相见,除非是皇上开恩,有诏特例。不然老死不得相见,至亲永隔。想见亲人的,不只她一个。绯心面无表情:“既然知道,那本宫也作不得这个主。”
“奴婢唯有求娘娘了,娘娘福泽蔽荫,宽厚仁爱。还求娘娘成全!”她说着,泪已经下来了,“奴婢之父去年病故,母亲无依靠。奴婢深宫之内不能尽孝,还求娘娘让家母入宫与奴婢见上一面!奴婢日后甘做牛马,也要偿还贵妃娘娘体恤之恩!”
绯心看着她,突然开口:“你且先回去,待本宫察明再论。”见她还欲乞求,补充了一句,“若真是如此,本宫应你。”
正文第018章心中自是有筹谋
绯心用罢了晚膳,歇了一会,绣灵捧了茶向着她:“娘娘。”绣灵想了想还是开口,“别怪奴婢多嘴,眼下皇上待娘娘刚是转好些,娘娘莫再用之前的法子了。”
绯心扬唇一笑:“你以为本宫瞧她生的标致,又动了心思想献给皇上?”此时她歪在寝殿的贵妃榻上,绣灵一边给她捶腿一边说:“奴婢是觉得,那郑奉媛一看就是个提不起的。人又愣呆呆的没个成算,昏话满嘴的不知道计较。娘娘没必要在她身上下工夫。”因着没旁人,绣灵话也直白起来,加上这一年多,她跟绯心越发的亲厚,就有些不管不顾了。
贵妃这会正整顿后宫,刚收拾了两个有头脸的。但凡有点脑子的也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