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里。
爸爸早上出门时可跟他们说过了,妈妈今天会生气,别惹着妈妈!
这话他还牢牢地记着,晶亮的眼睛瞅着前面的妈妈与沈爸,眼里有些个疑惑的色彩,到是没有问出口,大人的事,爸爸说,他管不了的,所以看着就好。
喻炽可不如他双胞胎哥哥一样容易听话,他是个有主意的人,也是个满脑袋里都是好奇的小男孩,把身体往前探过去,那小手试图把沈科的衣角给抓住,可试了几回,都差那么一点儿,他就想去解安全带。
“喻炽,你再给皮一下?”
这个声音出自于专心开车的大胆,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让喻炽那手给放了下来,再没有试图碰安全带一下。
喻炽那个小脸一皱的,嘴巴一瘪,跟着就哭起来,那个哭得小小的双肩儿一颤一颤的,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让喻冽忍不住拿眼睛横瞅他。
“妈妈是坏蛋,都不让小炽说话了——”这是指责,直接的指责,喻炽的两手儿捂住脸,话从他的指缝里传出来,那叫一个伤心的样子。
大胆给他戳得无语,这父子俩是不是指定着她好欺负来,她有说什么了吗,不就让小家伙给别皮了吗,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的?果然是父子呀,让她不由得翻翻白眼,有些扛不住的感觉。
“说话就好好说话。”她这么说,盯着从后视镜里,哭得伤心的小儿子,不得不软化一点儿口气,“妈妈脾气有点急,是妈妈说话重了,好不好?”
“哼——”喻炽显然不愿意接受她的说法,还偏过小小的身子,就是不看她,傲娇的样子,“反正妈妈是坏蛋,妈妈都不说哥哥的,妈妈对哥哥比较好!”
这个话怎么说的!
她就那么一句,结果让小儿子给抓着不依不饶的,瞪大着个眼睛,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你哥哥……”她想说小冽比较沉稳,都不惹她生气,这话说出来,好象会惹得小炽反感,话到嘴边,就给压下来。
喻冽一听,那个就抬起头,瞅着身边的弟(弟),那个眼睛就横视过去,脸上的表情好无辜,瞅着哭得伤心的人,那个真是觉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本来就是他比较乖,事实摆在那里,人长眼睛的都看着见的。
“哥哥什么?”喻炽那个声音里还带着哭音,仰起带着泪水的小脸蛋冲着后视镜,不服气的样子,跟个沈科到是一模一样。“妈妈,哥哥什么?为什么不说?”
头疼。
大胆真头疼。
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瞅她这张笨嘴,说什么错什么。
她恼了,可没把火发到儿子身上,反而集中注意力开车,把腿往沈科方向一撞,把责任都给推到他的身上,示意他去跟儿子说说,她就是个嘴笨的人,平常两儿子都是阿镜哄着的,她承认,做起一个合格的母亲来,有些个不太如人意。
沈科不是不了解这个鬼灵精的孩子,不知道像谁,小脑袋瓜子里一个主意接着一个主意的,他小时候就是浑的,天不怕地不怕,这孩子比他还行,小霸王且不说,还是个能把人给噎着的家伙,才是个五岁的娃儿。
“刚才小炽在做什么?”他问了,声音沙哑。
喻炽一滞,泪珠儿还挂在眼睫毛上,面对着后视镜里的人,那个眼神有些儿个逃避,还把小脑袋给低下来,就是不回答。
“刚才小炽在什么?”沈科还是坚持着把问题重复了一次,盯着后视镜里低着头的儿子,“小炽做了什么,才让妈妈说你的?”
沉默。
都沉默着。
喻冽没有说话,他是亲眼瞅着喻炽弄着安全带想凑到前面去的。
大胆自然不说话,她把事情交给沈科处理,那么就不会再说些个什么,就算是心疼着小儿子给沈科严厉地问着,还是硬着心肠没有说话。
“小炽在解开安全带,想挤到沈爸身边去。”终于,喻炽说话,声音很细微,觉察到自己的错处,刚才的气势就一下子给下去了,小小的身子缩在那里。
沈科点点头,“你那你知道有多危险不?”
还是不曾留情面的严厉质问,那个样子,配着他那张坑坑洼洼如月球表面般的脸,显得有些个吓人的模样。
“知道。”喻炽应得不太情愿,可还是应着,这会儿,他到是学乖了,把身子往自个儿哥哥那边挤去,好象是寻求着他哥哥的安慰。
喻冽到是不拒绝,抬头与沈科的目光相对,没有丝毫怯意,仿佛面对着根本不是一张让人充满着惧意的脸,跟平常人无异。
“知道就好,跟你(妈)妈道歉——”沈科这么说,身子坐直,对上大胆投过来的目光,薄唇角下意识地泛起笑意,又觉得自个儿那笑得不太雅观,连忙僵硬地止住。
大胆不是没发觉他突然敛起的笑意,察觉他的心理顾忌,可真个是,她心里真是不忍,他是个什么人,活得高高在上,生来就是个胡天胡地的,也没人敢跟他对着干,就是他的兄长们,也不过就是指着他别干杀人放火的事就成了。
这样的人,如今成这样子,自卑得令她觉得心酸,她把车子停下来,“小冽,你带着小炽去爷爷家里,晚上爸爸有事,回不来,明儿个妈妈接你们去幼儿园,怎么样?”
喻炽到想说些个什么,给喻冽所阻止,两个人一起下的车,牵着手儿,往着廉将军的房子走去,身高差不多,从背后,还真是看不出来两个人的区别。
“那么,我们的账也得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