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溜出屋来。
第五鹤么,我不知你白天时候为何装作不认识我,可是……
心里一揪,她循着方才的那两个人的声响找去。
果然,她的房间和第五鹤,只隔了一条窄窄的不远的回廊,她蜷在拐角处,侧耳细听。
许久,都未听见任何异响,朵澜有些耐不住了。
几步走过去,房间的门虚掩着,她犹豫片刻,伸手一推,门无声地开了一道窄缝儿。
她仗着体态轻盈,一侧身便挤了进去。
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幸好她一直有防备,下床前摸了一条丝帕捂住口鼻,睁着眼睛,她在黑暗中细细搜索。
房间不大,四周一扫,没有人?
床上的被褥是散开的,手一摸,尚有余温,看来,第五鹤刚刚起身。
心里一惊,暗叫不好,叶朵澜猛地抬头,向屋顶望去。
一个黑影,霎时从半空中落下来,轻盈地落地的同时,强烈的掌风便向她袭来!
朵澜被那强劲的风逼迫得后退连连,惊恐地看向来人。
是第五鹤。
她恨不得硬生生受下这一掌,压低了嗓音急急道:“是我!”
那手,就离她面颊不远处顿住。
第五鹤大概也是半夜惊醒,他不复平素的神采,只着内衫,长发披散着,手持一把长剑。
眸中一动,他刚要说话,忽然面色严峻起来,猛地拉住面前的叶朵澜,一闪身。
原本被朵澜关紧的木门,忽然“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随即,两条人影齐齐跃进屋来!
浓重的杀气,顿时溢满房间,剑风带起地上大片的尘埃。
第五鹤松开手,眼中满是深意地看了一眼暗处的叶朵澜,执起剑便迎了上去。
他的剑法娴熟,丝毫不显凌乱,很快便迎上敌手。
那两个闯入房中的人,招招凌厉,同样以长剑相迎。
尽管他们配合默契,每次出手必是杀招,却也一时片刻占不到什么便宜。
三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一时间难舍难分。
朵澜默不作声地死盯着面前的三个人,眉紧紧地蹙着,手抓住领口,冬夜里她只穿贴身衣物,却因为紧张,而丝毫感受不到寒意。
剑花团团,三人出手俱是凌厉的招式,她看不清,只是寻着第五鹤的身影。
那闯进来的其中一个,个头不高,一双眼却即是灵活,四下一扫,居然在暗处看见了瑟缩一团的叶朵澜。
眉一挑,这男人浮上薄怒,冲第五鹤怒道:“第五鹤,你不肯退婚,却又在成亲前与其他女人fēng_liú快活!我范步蟾今日便要替师父和小师妹,好好教训你一番!”
说罢,剑尖一抖,竟是向着叶朵澜的方向攻取!
原来,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吕书辞的爱徒,广宋两公子——范步蟾与典越。
他二人与吕家爱女,吕若轻青梅竹马,打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
只是与小王爷的婚事,吕家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一再推迟,这次出人意料地主动嫁女,未料到,原本应该在一个月前便亲自上山拜访的第五鹤,竟然未出现。
两个人心中忿忿,难平不快,竟是瞒了师父,下山来为小师妹报仇来了。
这边第五鹤被典越缠住,无暇顾及范步蟾的质问,只不过眼角一瞥,竟看见他身影向朵澜的方向移去。
高手过招,必然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只这一分神的功夫,便被典越瞅准了一个漏洞,往他胸口刺去。
这一剑使出了十分力,剑花发出诡异的光芒,第五鹤横过剑身,借力打力,避开锋芒。
但是这一剑来势汹汹,虽偏了方向,却也狠狠刺进了他的肩头!
一朵血花,霎时盛放在雪白的衣衫上。
闷哼一声,第五鹤咬牙忍住,反手便是用力一刺,却不是冲着刚刚偷袭自己得手的典越,而是朝向范步蟾。
出剑的刹那,剑势未至,他的衣袂仿佛被从大敞的门中灌进来的夜风一吹,微微抖动起来。
“叮”!
双剑并未真正有所接触,然而却发出了一声脆响。
“断!”
暴喝一声,第五鹤用力向对方刺去。
听见他的声音,范步蟾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自己手中握着的长剑。
手劲儿一抖,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通体银亮的剑脊上一条裂纹沿展开来,瞬间布满了整把长剑。
“步蟾,住手!”
眼看范步蟾要与第五鹤硬碰硬,然而兵刃毕竟落得下风,若真的惹怒了第五鹤,他师兄弟二人联手,也未见得打得过。
虚晃一招,转移第五鹤逼人的视线,典越抓起范步蟾的肩膀,猛退了几步。
“第五鹤,你好自为之!若再有意侮辱我吕家,广宋山千余儿郎定要你性命!”
话音刚落,他猛地掷出一个圆溜溜的物件儿,那东西一落地,便发出“嘭嘭”的两声巨响,随即,涌出一团白烟。
两人借着那烟雾,人影一闪,如同来时一般,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今武林,除了四川唐门,便是广宋吕家,一南一北,坐拥江湖。
只是第五鹤,为什么要惹怒吕家?
见叶朵澜垂着头思考不已,第五鹤扔下剑,大步走过来,将她一把提起,抵在冰冷的墙上。
他轻轻抚着她光滑的脸颊,黑眸清澈而悲凉,“你到底要做什么?!”
昏暗的房间里,一对年轻男女,身上俱是单薄的贴身衣物,身体紧贴,他浑身滚烫。
热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