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以令诸侯,若是他挟持了锦霓逼他认输,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置她于不顾。
冷哼一声,看出他的心思,第五鹤清啸一声,足尖一点,飞身迎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在空地上纠缠一处,白衣与红衣团团舞动。
双剑相碰,“叮”的一声,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一手,然后便是急速推开。
第五鹤眼中突显一抹狡诈,只见他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剑上,用力弹了三声,那内力一接触到精钢长剑,便发出类似于琴弦拨动的“铮铮”之声,响彻天地。
果然,望月脸上滑过一丝异样,侧耳细听,却是无法分辨对手的精准位置。
“小心!”
原本抱着坐山观虎斗的锦霓,不禁脱口而出。
果然,望月一个空门,被第五鹤逮个正着,毫不迟疑地一转剑锋,漫天剑光中,一剑刺向望月颈侧,快得只叫人觉得眼前,银光一逝!
望月踉跄了几步,挥剑挡住自己,方才稳住自己,然而再一抬头,杀气已经逼到身前。
第五鹤的眼神,冷漠犀利,带着狠绝。
私心里,他一直认为,是望月,逼死了叶朵澜。
澜儿,今日,我便替你报仇!
那剑,准确无误,带着寒气。
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锦霓喘不过气,双眼直直地看着不远处打斗的两个男人。
为何,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么——
不费一兵一卒,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便将他们一个个铲除!
可是为何,这般心痛,尤其是,看见望月此刻,脸上那苍凉的神情!
如同感知到她的心意,望月忽然向她站立的方向望过来,身形却是未动,俨然是在——
决绝赴死!
他,他是知道她的恨意的,是不是?
他面色苍白,犹自带着孤傲与霸气。
就在锦霓以为,望月即将要被那一剑刺穿的同时,在耳中那“铮铮”的剑鸣消失的一瞬间,望月开始反击了!
月色中,他们两个人在同一刻,如同两只扑火的蛾子,极快地接近彼此,手中的剑,纷纷转出刺眼的火红色与银色光芒!
那是他的绝学,这一招与人交手时,望月还从未使出过。
“噗!”
“噗!”
剑刺入,血涌出。
两柄剑,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划破对方的体内,没入肌肤血脉!
这一夜,似乎格外长,也格外宁静。
三月雨缠绵,原本晴朗的夜空,此时连月亮的边缘也朦胧起来,晕黄一片,那细密如绣花针的雨丝,便不知何时,淅沥起来。
“二哥,快!快叫人招来苫布!火器淋了雨,就糟了!”
香川抬头看看天色,知晓时间已过去良久,他担心依照锦霓的性子,断不会安安生生地在小楼待着,只盼着速速解决掉攻入山上的朝廷军队。
果然,随着他的一声喊,众人意识到下起雨来,不禁有喜有忧——
喜的是,这样一来,不熟悉地形的敌人,便会更加陷入劣势;忧的是,下起雨,那雷家的火器,不知道还能否派上用场。
“不碍事,雷家的火器手艺是百年传承的,他们早就预料到战争时会遇到雷雨天气,故而在制造时,特意添加了一道工艺,绝不会影响爆炸时的威力!”
寒烟运气,将声音扩展出去,确保无往城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以慰人心。
果然,那骚动,便平静了许多。
无论是这一边,还是第五鹤带来的五千精兵,似乎谁也没有先动手的意思,双方僵持着,在这雨夜里,令人格外压抑。
寒烟面色沉重,这样的局面令他隐忧,无往城里多是三教九流之徒,平日厮杀比武不在话下,然而毕竟是未经一战,若与朝廷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过手,吃亏的必然是自己一方。
“香川,命人将十个雷管绑缚在一处。”
他忽然轻声吩咐道,香川闻言不禁一愣。
他立即反应过来,他是要做什么!
“二哥!万万不可!你我皆知道,这雷家的炸药有多厉害,你这样一去,咱们谁都无法保证,你能全身而退!”
香川大骇,登时站起身子,握拳吼道。
寒烟不答,反而轻轻一笑,直视着他的双眼。
“三弟,你这几日,派人跟踪我的一举一动,你当我不知道么?”
香川一时语塞,抬头看见兄长的黑色双眸,陡然心头一震,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与寒烟,一母所生,相差三岁,自幼一同拜师学武,一起长大,就连狎妓出游,调戏丫鬟,也都是合起伙来,从不曾少了彼此。
即便是后来,两人皆有心扳倒望月,登上庄主之位,也不过是暗斗,不曾明争。
如今,他二人,这是欲将话儿,挑明了么?!
看着他的激烈反应,汲寒烟叹了口气,再度轻轻咳嗽了起来。
无往城里的其余人,均在远处,不知城主兄弟在商讨什么,然而,无人敢过来。
“你叫人无时无刻不盯着我,是因为我负责此次的火器保管与分发,你是怕我,在你成亲这日,炸了你的喜堂,是也不是?”
“二哥……你……”
被猜中心思,香川面上一红,不知道如何开口。
确实,他是有如此的猜测,故而才在寒烟身边,安插了许多人手,以备不测。
说到底,他是太害怕,在迎娶锦霓这日,出现意外。
他清楚地知道,也许锦霓愿意嫁给自己,只是一时的心动或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