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回了现实。
老天,她刚才在想什麽?她居然认为赫连子衿是柔弱易推倒的类型!可他……他现在居然让她坐在自己的左臂上,右手还端了一碗药,一路向听雪阁走去,步伐轻盈,眼底无波,就连呼吸也没有一丝淩乱。
和风吹来,扬起他几缕发丝,从完全没有瑕疵的俊颜上拂过,乾乾净净的脸不沾轻尘,似一朵常年生长在幽谷中的白兰,优雅而宁静。
她不自觉看得失了神。
赫连子衿垂眼看她,如晚星般璀璨迷人的眼眸染上星星点点笑意:“想什麽?”
“好美……”她老实回话,没有一丝含糊。
他线条优雅脱俗的唇线微微扬起,荡开一抹浅的几不可见的笑意:“我没有第三只手给你擦口水了,快醒醒。”
其实他的声音真的很迷人,极致的悦耳,只是,那话儿让她心头一阵羞涩……几乎是出於本能的,她迅速伸手往唇角一抹,还好,干的,谁流口水了!这坏蛋!
但自己刚才看着他看得出了神却是真的……红着脸把头埋入他的肩膀上,慕浅浅再不说一句话。
……无地自容。
……被赫连子衿一路抱着回到听雪阁,喝完药後浅浅躺在床上,不到一刻钟便完全熟睡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东陵默还没有回来,但,赫连子衿说他今夜会回来……这个念头刚闪过,她吓得浑身冒汗,一骨碌爬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早已闷出了一身热汗。
许是喝了药的效果,出了一身汗後,整个人感觉清爽了不少。
东陵默今晚会回来……
这个认知就像可怕的阴影,一直蒙在心头萦绕不去。
她以衣袖擦掉额际的细汗,看着守在帐外正要进来的阳光和悠兰,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沉声道:“别进来。”
两人的脚步被吓住,停在帐外踌躇不前。
“我还想吃蜜饯,你们去赫连子衿那里给我取两包回来吧。”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两人一起去。”
她这麽说,两人也都知道她必定是有事想要支开她们,但,她是公主,不管她做任何决定,她们只有听从的份。
直到看着两人出了门,听着两那阵脚步声渐行渐远,浅浅才从床上爬了下来,之後迅速挪到衣柜前,从里面挑了一套轻便的衣裳,手忙脚乱地穿上。
古代的衣服太复杂,从肚兜到里裙到外衣……本想舍弃里裙的,但,谁叫她的肚兜薄如蝉翼,若是肚兜之外直接穿外衣,胸前两朵粉色rǔ_jiān一定会轮廓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以後,她一定要找人做几件内衣,否则,万一mī_mī下垂可怎麽办?
好不容易换了两团饱满高耸的白肉……
一套衣裳穿得十分困难,总算在她差点又大汗淋漓之际完整穿戴在自己身上,趁着四下无人,她翻箱倒柜去寻找值钱的东西。
珠钗美玉不多,甚至连首饰也少得可怜,总算想起来这是东陵默的地方,不是她的闺房。
话说回来,她的浅云阁里有值钱的东西麽?她都快要想不起来了。
一国公主竟穷酸成这样,连跑路的时候都找不到多少值钱的东西,丢人!
最终她惊喜地在一个不起眼的抽屉里翻出几张类似银票的东西,上头还有印鉴,和风钱庄。
不管了,先带走再说,反正几张薄薄的纸,实在不能当钱用的时候,当草纸用也不错,她没忘记这年代是没有纸巾的。
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块布,学着电视上那些人把东西全放在上头,四个方向凑合起来打了两个结,总算感觉里面的东西不会掉出来了,她才满意地把包袱捧在怀中,小心翼翼出了门。
她的时间不多,阳光和悠兰很快会回来,东陵默也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忽然出现,这时候不走,以後必定不会再有这麽好的机会。
好在赫连子衿的药足够的神奇,睡一觉醒来便感觉轻松太多,否则,她今日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得出去,她不要再留在这个地方,绝对不能!留下来,不是死在那三个男人的胯下,就一定是死在太后的阴谋诡计之下,她还这麽年轻,她不想死。
而不想死,唯一的办法就是……逃之夭夭。
院子里一个宫女都没有,黄昏时候大家都在灶房忙碌着,院外也没有守卫的侍卫,大概是觉得现在太平盛世的不会有太多盗贼。
不容多想,慕浅浅蹑手蹑脚出了院门。
在不知道是前院还是後院的花园里,远远看到阳光和悠兰一路相伴往听雪阁而去,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麽,脸上都是愉悦轻松的笑意,现在这两张阳光外溢的脸,和对着她的时候那两张小心谨慎的脸完全不一样。
就说她在这里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神憎鬼厌的地步,果然没有说错,就连伺候的宫女对着她也是一脸伪装,再不离开这个地方,她就算不被东陵默强迫致死,也一定会活活郁闷而死。
逃跑,只为了要好好活着。
但问题是她从未出过殿门甚至宫门,走到羊肠小径上,她很泄气地发现,自己迷路了。
磨磨蹭蹭一路摸索,也不知道在花园里走了多久,就在她饥肠辘辘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座大门出现在她惊喜万分的视线里。
大门是敞开的,两边各自守了一名腰间悬挂大到的侍卫,看那凶悍粗壮的身躯,不怕死的可以硬闯试试。
可她分明是这个殿的主人,为什麽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