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疼得脸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却依然挤出甜美的笑意,柔声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侯爷,我们还想从前那样,好不好?”
他薄唇微微扬了扬,笑得诡异:“我这么笨,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她微微怔了怔,依然想不起来他这话究竟出自何处。
可她知道一定是自己说的,一定是自己醉酒之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毛了这头暴狮,要不然,他不会这样故意折磨她。
这次,真的是痛苦而残暴的折磨。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轻轻拂过他脸上的每一根线条,眼底泪光闪现,气弱道:“对不起,侯爷,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伺候你,好不好?别伤害我,侯爷,求求你。”
“真怕我把它咬下来吗?”说这话的同时,他指尖微微用力,掐着那点脆弱。
浅浅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怎么想要装着不在意也完全没办法,五官完全纠结在一起,眼里已经蒙上一层浅浅的泪意。
她抬眼看着他,痛得薄唇轻颤,却依然道:“我怕,我好怕,侯爷我好怕……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吸了吸鼻子,又惊慌又委屈,“你若不喜欢,我以后……我以后……”
“以后怎么样,是不是以后再也不见赫连子衿?”他依然笑得云淡风轻,看着她痛苦的表情。
浅浅闭上眼眸,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起伏着。
可是,不再见赫连子衿这种话她真的说不出口,她还指望着赫连子衿带她出去,远离这个皇族,她不想连这辈子唯一的希望都被他一手撕碎。
不见赫连子衿,谁教她武功和内功?没有这些在古代权衡一个人能力的本事,她怎么可以在外头生存下去?
以她这份连自己都感到震撼的美貌来说,出了这扇公主殿的殿门,会盯上她的人只怕多得数也数不清。
她可以想象她最终的结果必然是被采贼劫去,饱受摧残之后,说不定还会被卖到妓院里,一辈子过上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日子。
想要摆脱这样的命运,只能让自己变得强悍。
东陵默为什么要这样逼她?他为什么非要把她最后一条生路都得截断?
“舍不得吗?”如没心没肺那般,他又重重掐了一把。
“啊!”她痛得眼角滴下两颗晶莹的泪珠,迷蒙的双眼睁开,用力盯着他:“你早晚有一天会把我扔掉的,是不是,侯爷?求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在你扔掉我之后,让我也可以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跟着赫连子衿,你以为你就能活得好吗?”其实他不知道自己今日怎么了,他究竟在计较什么?
分明是他跟她说不介意她和赫连子衿甚至轩辕连城走在一起,可他今天怎么又做了一个出尔反尔的人?
每次想到她和赫连子衿亲热,心里就会气得抓狂,她醉酒之后竟然还告诉自己那夜她如此主动对他,只是为了要掩饰和赫连子衿亲热时遗留下来的痕迹。
他像个傻子一样被她玩,自己没有一掌劈死她已经算是对她不错了,现在看她这副泪眼汪汪的模样,也不知道心里哪根筋不对劲,居然狠不下心对她继续摧残。
他敛了敛神,强压下心头那份柔软,沉声道:“你知道赫连子衿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公主殿,为什么要接近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便急着要向他献身,你这个……你这个蠢得要死的女人!”
“是,我是蠢得要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太蠢太笨,可是侯爷,”她低喘了两口气,依然牵上他的颈脖,抚着他的脸庞柔声道:“我只要活下去,我只想好好活着,哪怕以后你不想要我,也请你给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他眯起眼眸不说话,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掌上那双玉的柔软依然手感美好得一塌糊涂,可她那双沾染着泪的眼眸却愣是刺痛着他的双眼,也刺痛了他的心:“你以为跟着赫连子衿,你真的能活得好吗?”
浅浅不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她从来没想过一辈子跟着赫连子衿,她只希望学好本领之后可以独自一人离开。
她谁也不想跟着,跟着谁都得要把自己的命运搭在那个人手上,何必要那样?
她的沉迷更加深了他心底那份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怨念,在她心里,是不是只有跟着赫连子衿才能过上好日子,才可以安稳活下去?
他知道她的担忧,也知道对太后的畏惧,但,看事情岂能只看到表面,她难道不知道,她最大的威胁根本不是来自太后吗?
一个愚蠢的女人,一个愚蠢到完全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今夜他不是特意把她灌醉带回公主殿,她是不是就会让太后的人留下来,之后任人为所为?
而他,也是愚不可及,竟愚蠢到想要保护一个打从心底瞧不起自己的女人!
东陵默很笨是不是?很好,他从来就是这么笨,笨得蛮横!
“侯爷……”
明显感觉到他刚被压下去的怒火忽然又狂窜了起来,浅浅心里微微抖了抖,恐惧和不安瞬间回到心间。
或者说,今夜躺在这张床上醒来之后,她就没有停止过那份惧怕。
今夜的他,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狂狮,目光,哪怕蒙着笑意,笑意之下却都是无尽的冰冷气息。
她只是想着,她今夜究竟能不能活着从他的床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