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子琛拧紧了眉头,用手捋着胡须,老夫为人正直,本是想要去讨好那狱卒,然,却本近不得身,如何来得赏银
那就怪了啊。武裘抚着下巴。
或许是阿毅天生就讨人喜,抑或那狱卒其实是个好人,不忍见阿毅受冤。我故意找着措辞,引开众人的话题,将目光投向桌面的菜肴,罢了,反正现下一切平安,不如咱们先是坐下来好好把酒言欢,大肆庆祝一番。
对,对。邹子琛笑道小翠,去叫阙儿过来。
是小丫鬟清脆的响声甚是悦耳动听。
我扭回头笑了笑,不期然间正是对上阿毅的溶黑眸子,好似故意在窥视着我的内心,登时我心虚地垂首,试图掩藏事情的真相
翌日一早儿,皇上下诏,文武百官觐见。如同往常一般,我和武裘紧随邹子琛的马车后,待快是到了门口之时,我们便是下了马车。而令我等人疑惑的是,众朝臣竟是皆站在门口处,叽叽喳喳,低声议论纷纷。我和邹子琛对视了一眼,蘧起眉头,向前迈去。
这会不会是见鬼了
本来我就想,那东方夔哪里有这般容易就死掉的,定是成功地逃身了。
不会啊蒙丞相脸上现出了苍白之色,待一扭头看向邹子琛,连忙奔了过来。
邹子琛和我听了听众人谈话,心中已是有了大略了解,邹子琛的脸色亦是不好看,一阵青一阵白,仿佛在痛苦挣扎着,他回视了一眼蒙丞相,沉声说道什么不会东方大人何等身份,现下咱们该是庆幸才是。
哈哈,还未等蒙丞相回语,从后面扬起了一道讽笑,承蒙邹太师为我祈福了,本官现下能拣回一条命来,亦是您的功劳,若是得空,本官定会亲自拜访,以表谢意说话间,他却是已走到了邹子琛的面前,一双狭长的双眸微眯,透露出一股危险感。
邹子琛镇定不乱,他态度显得恭敬,面露笑意,老夫承受不起,呵呵。转身,随着众朝臣向内迈去。
我始终垂首,不敢在针锋相对的两人脸上环视,生怕会被彼此看出破绽,待我才要跟着而去,熟料手臂被向后一扯,一个不稳,竟是向东方夔的膛躺去,我眉头紧皱,面露慌张,快点放开啊
干嘛这般生疏东方夔嘴角平拉,眼神中带着一抹严肃,莫非就这般不想让人知晓我和你的关系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现下我是张军师,不是小六儿,若是说出去,再传个断袖之癖,该如何是好
我不在乎他嘴角带着一丝不屑。
我翻了个白眼,可我在乎啊。看他依旧是不放手,我继续解释道成日里生活在别人的暗相指责下,冷眼下,要我如何能过得安心倘若再有一回上次的谋杀事件,我哪里承受得起说着说着,眼眶有些个红润。
东方夔眉宇微拧,他面色和缓了些,眼神中多了一抹悸动之情,将攥着我手腕的右手松开,抬起,擦拭着我眼角的泪水,轻声在我耳畔说道我发誓,断然不会有下一回了。
谁敢保证啊。我嗔怪道。
他眼眸一眯,仿佛在问,那还要怎样
我嘴一噘起,从今日起,不许再得罪任何的官员,以和为贵,以诚待人。
东方夔一听,瞟了一眼已是走入门的邹子琛那年迈的背影,嗤之以鼻道要我对他,不可能
就算是为我呢我央求着,这样也不行吗他是我的恩人,且人家已是过半百之人,此时此刻,该是颐养天年之时,而你成日里总是找人家的茬儿,若是我,亦是不敢告老还乡,一旦没有了权,谁想你会怎样处置于人呢。况且,若你今日杀害了这些人,往后他们的后代亦是不放过咱们,如此反反复复,冤冤相报何时了,至少要为后代想一想啊。
后代东方夔登时脸上现出了柔和的线条,双眸忽闪过了一道亮光,你是说
没有啊我臊红了脸颊,我只是打个比方。
东方夔稍有丝失望,然,片刻过后,他已是又恢复成往日待我的那般温煦,罢了,我依你。
真的我大喜过望。
他点了点头,用手指轻刮了下我鼻头儿,晌午过后我去接你。
不能明日吗我嘟起了嘴,怎地这般快啊虽是心底也想要和他在一起,但是一想到众人的惊惧眼神投放到我身子上,心中就是莫名地紧张。
东方夔脸色一沉,除非你不希望那老贼有活路了。
好好好,我赌气,回就回,不过咋念一想,扭头再次问道,是回我府上还是你那里
他眸色彻底暗淡,漆黑的双瞳仿佛快要将人溺于无底的深渊之中。
我一见如此,赶紧地解释道呃,我是说爷的府邸太深了,我绕来绕去,总是找不着门。
东方夔冷瞥了我一眼。
是真的啊,我看他已是向前走去,跟了上去,爷不觉得吗估着要是偷袭之人过来,亦是逃脱不了。
东方夔脸上终究是现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意,他伸出手掌,抚向我头顶,小笨蛋,怕亦是只有你才绕不出去,若是有贼过来,只怕贼皆跑得无影无踪了,你还在其中迷绕着。他摇了摇头,不晓得是不是我以前太过忙碌了,竟是忘记培养你方向感了
可能啊我假意郑重地点了点头,将过错顺其自然地归到他的身子上。
他望着我,眸色愈加柔和,嘴角上翘的弧度越发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