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得一步步退回到师兄身边,张开双臂,如同老母j一般,颤声道:“今日即便是我死了,也不能让你伤师兄一根汗毛。”
陈平冷冷道:“只怕已由不得姑娘了!来人!”
只听到院中瑟瑟风声响起,已有八个手握大刀的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地站到了门外。我大惊,反手抽出墙上师兄的宝剑,置于项上道:“陈相若强来,如烟今日便以死绝你想法。”
“烟儿!”师兄伸手将我拥住,轻轻拿下宝剑,柔声道:“莫要轻举妄动,我不见得斗不过这些毛贼!”
我泪眼看他,身子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好好等我回来。”师兄轻吻一下我的额头,紧紧一抱,我将头深深埋在他肩上,正伤感,却感觉怀中一空,抬头,他已转身,朗声对陈平道:“屋内狭小,今夜月光皎洁,正好一战。今日若左某取巧胜了,只求陈相莫要再来打扰我等平静可好?”
陈平笑道:“好!老夫应你,若你取胜,老夫此生不再为难先生与姑娘,即便你败,老夫也承诺你,不再打扰如烟姑娘。嘿嘿……只怕老夫不打扰姑娘,姑娘自会去寻老夫!”
无耻!我恨得咬牙,却也只能无奈叹息。
师兄手握宝剑,剑柄上那荷包摇晃,晃得我的心也悬了起来。
他出门,回头微笑,道:“好好等我回来!”
这句话却已说了两遍,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等再琢磨时,他已跃入了皎洁的月光中……
我不顾一旁陈平玩味的笑容,扑到门口,依在门框上,十指紧紧扣住木棱,指头因用力而显得惨白,指甲已变了形……
院中,月光照在师兄的青衫上,带着淡淡的清冷,那清瘦的身子挺直,右手握剑,傲然看着四周的黑衣人,冷冷如同雕塑……
忽然,他一声长啸,杀将过去,剑起,刀落,人影错综,如同幻影……
这是我第一次见师兄出手,那青色的身影纠缠在黑衣人中,快得看不清是谁的刀光或是谁的剑影,只听见“叮当”乱响,只听得他的啸声不断传来……
我呼吸越来越急促,这平凡的眼睛竟看不到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只感觉血光在月色中淡淡晕开,却不知是谁的刀或剑伤了谁的血r躯体……
我睁大眼睛,努力看着,心却越来越慌……
“这局,老夫赢定了!”身旁的陈平微笑着说道,话语轻轻,仿佛是自言自语,但却清晰传入我耳中。
我回头,怒视他,咽了口吐沫道:“不见得!”
他“哈哈”笑道:“先生方才出去时便已败了,因为他心中有你,而老夫的勇士眼中与心中均仅有先生。”
我恐慌,不错,我便是师兄的死x……
我回头淡淡道:“陈相好计谋!”
他看我,眼中甚是得意,笑道:“此计是否比强请了姑娘去还要完美?”
我冷冷颔首。的确,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败了,因为我们彼此牵挂着对方,无论哪个冲在前面,后面的那个人便成了负担与牵挂,而陈平却是轻装上阵……他握尽了主动权。
陈平定定看我,道:“老夫会不会伤先生全看姑娘了。”
我冷冷回头,看向屋外的刀光剑影,圈子越来越小,师兄的身影越来越快,血光越来越让我不安……
“上次老夫有句话未对姑娘讲。那先生当日除了要老夫来找右颊有枯梅之木姓人之外,还有交代!”
我冷冷看他,不语。若眼睛能杀人,此刻他早已死了一万次了。
他不顾我的敌意,仍淡淡道:“那先生对老夫说:‘这木姓人甚是难请,理应自他最钟爱之人处下手。’初次见姑娘时,老夫不知姑娘乃女儿之身,以为姑娘最钟爱之人应是菁儿。如今才知是左先生!哈哈!”
我眼盯着院中,冷声道:“陈相果真消息灵通,不知是哪个多嘴!”
陈平冷笑,却不再说话。
只听师兄一声怒喝,那黑衣人尽数捂腕退开,我仔细看去,那些黑衣人个个都手腕滴血不止,已无法握刀。
“左先生好剑法,只可惜功力几近全失,否则……”陈平沉吟道,语气平平,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贬低。
“师兄!”我大喜,看来应是胜了,大叫一声,欲往前走去,却见院外又跃入八个黑衣人,便愣住了,大惊,回头怒视陈平,他却微笑回看我,道:“左先生此番随老夫去,老夫必不会亏待他,你莫要担心。”
我怒瞪他一眼,回头向师兄看去。只见他青衫仍干净飘逸,手中宝剑正自然垂下,剑尖正滴着鲜血……
他一贯沉稳的手此刻却在微微发抖,仿佛连剑也握不住……
我心一沉,心痛到窒息,扑向院中,却被剑气迫得几乎站不稳……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八个黑衣高手围攻师兄,即便是杀退了这八个,不知院外还有多少在等着。我此刻才知道,这场决斗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败……
陈平果真有备而来……
一刀,一刀……眼睁睁地看着刀刀落在师兄清瘦的身子上,鲜血在他干净而飘逸的青衫上晕开,他脚步趔趄,脚下已无了章法,出手越来越缓慢……
我忍无可忍,不能再如此看着他受痛受苦,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烟儿!”恍惚中只听到师兄一声惊呼,一个湿漉漉而又温热的身子裹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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