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轩中虎目中s出两道慑人寒光,但立刻便敛掉,凝目看着朱玲。朱玲抬目迅速地一瞥,已和石轩中那两道锐利明亮的目光相触。她受惊似地赶快避开,双手绞纽在一起,显出无情的样子。
宫天抚见石轩中一直没有开口,狂笑一声:“石轩中你敢情没胆跟我动手?”石轩中身躯震动一下,但仍然不做声。
宫天抚突然向朱玲柔声道:“你的剑借我使用一会儿。”说着话时,已伸手从她背上拔下那柄锋利长剑,倏然喝道:“石轩中接住。”喝声中健腕一扬,长剑带出嘶风之声,劲s石轩中而去,石轩中一伸手,接住长剑。入手之后,心头又复大震,一种又灰心又气馁的难受滋味,袭上心头。
宫天抚朗声喝道:“石轩中咱们势比水火,不能共存。有你在江湖上称雄,我宫天抚无颜称霸。如若我宫天抚称尊武林,石轩中你只可埋首灶下。强存弱亡,在此一战。”
石轩中蓦然弹剑长啸一声,然后仰首一声长叹。朱玲娇躯一软,退到一株桃树下,靠在树身上。
宫天抚意态轩昂,一挥青玉箫,喝道:“石轩中接招。”一式“松花浮水”,那支青玉箫倏然化为四五支之多,斜斜攻入。这一招虚声试探多于真正攻势。石轩中飘身而起,轻灵得如紫燕回翔,脚尖挠地时,已退了五丈有余。
宫天抚不虞对方这一着,微微一怔,朗声喝道:“石轩中休得逃走。”一面挥箫疾扑而去。他虽快疾无比,但石轩中一身轻功独步天下,只见他如天际陨星,一惊即逝。
宫天抚追了十余丈,已知自己万万赶不上人家,心中十分疑惑地捧箫回来,却见朱玲倚树而立,面上那种神情,竟不知是悲是嗔,纵有丹青妙手,也无法描绘出来。
任何情人见了心上人如此,也将忍熬不住嫉很,何况此刻正是那多疑善嫉的宫天抚,更不可忍耐。他面色一沉,冷冷道:“朱玲,你可是舍不得他离开。”
朱玲震一下,瞥他一眼之后,便垂头不语。宫天抚更觉嫉恨难耐,他认为朱玲应该表示一下,最低限度也得稍作否认,才能保存他的面子。当下勃然怒道:“朱玲,假如你仍对他念念不忘,我宫天抚可没有强留住你。”
朱玲突然尖声道:“你要我怎样呢?”她憋足一肚子气,不得不发。在她想来,宫天抚如果真心爱她,应该体帖到她的心情,此时此地,绝不该再用这些话刺她。假如她竟是一个毫不顾念旧情,对石轩中反而有如陌生路人的女子,则这种女干又何足恋。是以宫天抚那两句刺激的话,她可就忍受不下。
宫天抚睁大眼睛,气冲斗牛。但他越是怒极之时,越发忍住,仅用不在乎的声调道:“我没有要你怎样。既然你仍不能忘情于他,我虽和你在一起,又有什么趣味,对么?”
朱玲嗔道:“你这个人真是世上少见。”
宫天抚肚中忖道:“我原本是个不合俗世的人,你现在才明白,岂不太迟了一点儿。”他口中可没有说出来,冷冷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和观感,嘿,说起来真要感谢石轩中。”
“你说什么话。”朱玲愤恚地道:“我不喜欢绕圈子说话。”她口中虽说得不算刺耳,但在她心中,却气愤异常。只因她刚才已发现出站在宫天抚这一边,行动比之千言万语,应该有力得多。宫天抚稍有人心,便该对她这种行动表现感到满意。谁知反而换来好多冷言冷语。
她在气愤之中,不免深深悲哀起来,抚然自思道:“我真是自轻自贱,才得到这等报应。唉,我知道石哥哥一定比我更加难过,但我有什么法子呢?”
宫天抚也有他的想法,只因地感到朱玲爱他不够彻底,这种残缺的爱情,他毋宁得不到。因此他并不感激朱玲刚才的行动。而她喷怒的口吻,更增强了感到幻灭的悲哀。他终于毅然想道:“好吧,你嫌我绕圈子谈话,我就打开天窗,说个明白好了。”
宫天抚决定了,深深吸一口气,尽力平静地道:“任何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也不能忍受这种情形。而正是处在这等环境中。现在我先走一步,回客店,你好生想想,假如你能够完全忘记他,便可回来,否则……”他苦笑一下,才道:“下面的话,我不必说下去。”
朱玲悲恨交集地凝望着这个俊美的男子,心中哀哀吁问苍天。何以她一生碰上的人,虽说都能真心待她,但一点儿也不体帖。反而残酷地考验她,不放过她一点点过失。
宫天抚很快便回到客店,上官兰已经恢复正常,问道:“宫大叔,你没见到玲姑姑么?她不知到什么地方散步去了。”他的面色变了好几次,终于道:“我刚才还和她说话来,但最后我告诉她,如果她还记挂着石轩中,则不必回来找我。”
上官兰骇然无语,只好回自己房中,静候结果。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这一夜朱玲没有回来。第二日,上官兰便出去找寻,但岳阳城甚大,人烟稠密,一时上哪儿去找?
傍晚时,上官兰回到客店,只见宫天抚背负着双手,在房中不住踱圈子。听到她回来之声,蓦地回头。上官兰看见他眼皮微肿,精神甚坏。情知他昨夕至今,未曾安歇过一下,心中但觉怜悯非常。但她又能安慰他什么话呢?
宫天抚见上官兰毫无表情,便知她没找到朱玲,眼中不禁闪过失望之光。于是又继续负手踱